“双喜,扶你们大小姐回去,这就给我回陕州去!”
何大夫人胸口起伏,脑中迅速思量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个丫鬟处理掉,到底却是不想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她起身,整了整袖子,带了身后侍立的丫鬟就要离去。
越过了还坐在地上的外甥女之后,到底还是回头说了一句。
“兰芝,人贵自重,那人只是个下贱的孽子,你别给我犯糊涂葬送自己的前程!”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身上厚重的绸缎衣料在脚下的花砖上迤逦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彻底凉了薛兰芝的心。
薛兰芝傻了,七表哥明明是何家最受宠的嫡子,如何就是下贱的孽子了?
念头转过,心中却是冰凉一片,原来,原来姨母心中明白,却是这般想法!
那她和七表哥的事情,还有什么活路?
何大夫人一路走,一路觉得压了十几年的恨意一重一重往上涌,生生忍得脸面都扭曲了!
薛兰芝的心思就像是一把利刃,把她这些年的恨都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些伤心晦暗,伴随着心头血,哗哗地倾泻而出!
什么嫡子,什么何家七少爷,就是个贱种,是个毁了她这一辈子幸福的孽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世家女,高门媳
何大夫人走在回正堂的小路上,身畔姹紫嫣红围绕,心中却是旧日记忆翻滚,直恨得滴血!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她还是京城里人人欣羡的何家大少奶奶,公公是两朝皇帝盛赞过的大理寺正卿,加衔一品大学士,位高权重,丈夫是朝堂上最年轻的礼部侍郎,前程远大。
她出身河东名门路氏,生下两个嫡子,又妻凭夫贵,早早得到了朝廷的诰封。
结缡十余载,丈夫更是连一个妾室通房也无,夫妻恩爱和睦,年过三十又身怀有孕,事事如意。
像是得到了老天所有的眷顾,一个世家女子毕生所能得到的幸福,她全部都得到了。
那时候的何家大少奶奶,在京城的贵妇圈中,多么耀眼,人生是多么璀璨!
可她后来总想起来一句话,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老天要夺走她所有的幸福快乐,夺走她人生里所有的光芒,自然要把她捧得高高的,那样,才摔得痛快,是不是?!
何大夫人一步一步地走着,脸上的泪水纵横遍布。
身后的丫鬟垂头跟着,只觉得不对,却不敢上前。
直到何大夫人的心腹樊嬷嬷从正堂迎了出来,一眼看去,大为震惊,一把扶住了满面恍惚的何大夫人,才惊觉夫人的手,都是冰冷冰冷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红艳艳的日头,连忙扶着何大夫人回了内室,又打发了丫鬟下去,这才送了杯热茶到何大夫人手上,忧心忡忡地替她拭泪:“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何大夫人的思绪却一直飞回了先帝昭和三年的冬天。
“阿樊,先帝昭和三年的冬天,开始的时候,到底冷不冷?我总记着,后来冷极了。”
何大夫人捧着略有些烫手的茶杯子,神色恍惚地问道。
樊嬷嬷身子一僵,昭和三年……那自然是极冷的,可那时候貂裘加身,满身荣华的夫人,怎么会冷呢?
是心冷吧?樊嬷嬷心里一声叹息。
“阿樊,那个时候,你是知道的,我多欢喜啊,你还记得我腹中的那个孩儿吗?她是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儿呢,虽然生下来就没了,可是我看过一眼的,可乖了呢,不哭,又不闹,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呢……”
静谧无声的内室中,何大夫人的声音平稳却空洞。
“可我那时候却也没想过,原来她是留不住的……那样的时节,她怎么留得住……”
圣眷优渥的大理寺正卿何庆之被皇帝连夜召进宫中商议国事,出宫的时候,却掉进了太极殿外的金河,寒冬冰冷刺骨的河水生生把一个身体康健的重臣一夜之间变成了病痛缠身的孱弱老人。
何家的顶梁柱,就那么轰然倒下了。
那时候,她虽然也慌张,可是想想,到底丈夫也是礼部侍郎,何家的家世也都还在,她不怕的。
“我总以为,我一生都有福气,她是我的孩儿,也定然是有大福气的……阿樊,那个时候,我人前得意,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笑?或是别人都觉得我很可笑?”
何大夫人忽然有些慌乱,抬起头恳切地看着自己的老仆,寻求一个答案。
樊嬷嬷硬是挤出了几丝笑意,从何大夫人手中接过了茶杯,紧紧握住了何大夫人的手,宽慰道:“不会的,怎么会呢,这世上,没人知道的,旁人眼中,您是何家的大夫人,虽然如今老爷不做官,但何家的根基还在,谁敢小瞧了您?”
“谁敢小瞧我?人人都能小瞧我!日日看不起别人家拢不住丈夫心的女人,最后我的丈夫,却抱了一个外室子,来打我的脸!我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何大夫人忽然激动起来,仿佛回到了丈夫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
公公重病在床,丈夫却没有在一旁侍疾,消失了两天,回来就抱了个孩子给她!
“玥娘,是我对不住你,可他,他毕竟也是我的儿子啊……”
那个襁褓中白白胖胖的男婴,和丈夫愧疚的眼神,一道击垮了她,她如同五雷轰顶,情绪激荡之下,立刻就发动了,腹中的孩子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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