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却伸手把萧无双的手拨开,面色冷峻:“正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才更要跟在你的身后,我的血液里,流动着的,是你传给我的一切。”
说完,敏捷地跳下墙头,再不给萧无双开口的机会。
萧无双背着手,在墙头上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失笑:“那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呢?你不要再见到她了?万一她被皇帝选中,你难道不会后悔吗?”
何七站住了,觉得心里好苦。
他这算是失恋了吧?他早就告诉过白成欢要早做打算,她却选择了去选秀,连个信儿都没给他送,已经够悲催,够自作多情了。
这会儿,还要被自己的亲爹补上一刀,还有比他命苦的人吗?
萧无双这才悠悠然跃下墙头,走过来劝道:“人生苦短,若是你真心喜欢,何必这么轻易就放弃?还是说,你真不愿去京城为我挡住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
“什么意思?”何七没能明白萧无双这话的意思。
“我当年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被先帝定罪,是因为我一直以为,武将,只要打好仗,守好家国,就无往而不利,可是你看看,我错的有多离谱?当年为了保住我,被先帝责罚的大臣很多,他们中间,有些人是并没有看出我的危险,而看出我的危险的人,却无法对我言说,谁敢私下写信去跟一个武将说,你打仗不要太卖力了,皇帝忌惮你了?一旦被发现,那就是诛灭满门的大罪,我获罪之后,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萧无双循序善诱,语重心长地劝说低头不语的儿子:“所以,现在我要再度上战场了,我需要你去京城,需要你去那里,为父亲看着,守着,让父亲不要再像那一次一样,腹背受敌,流完了血,还得流泪,你愿不愿意为父亲去这一趟?”
何七抬起头:“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要支开我?万一我一进京就被皇帝杀了,岂不是不值?”
萧无双一双长眉高高地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怕死?瞧瞧,还说你和我一脉相承呢,瞧瞧你这胆子!”
“我才没有怕死,我是怕你死在这里!”何七差点跳脚,他哪里怕死了?他要是怕死就不会来西北!
“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为了你,我也不会死的。你去那里,见机行事,为了父亲,也为了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何七不反驳,也不答应,抬脚进了门,心里乱糟糟的。
虢州的父亲严厉禁止他去京城,也是怕他的身份被人发现,可如今的父亲,却一力想让他去京城。
西北的夜晚,纵然是炎热的盛夏,也依然凉如水,何七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已经这样失眠了很多个夜晚,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他翻了个身,从衣襟里摸出那个无时不刻贴身藏着的香囊。
她送他礼物的时候,是不情不愿的,他知道,可是他又假装不知道。
他那时候懵懵懂懂地以为,拿到了她的一样什么东西,一颗心就会安定下来,可如今他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里,恐怕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可难道这样就该放弃不成?
卢大树都说了,他以前跟他没过门儿的媳妇儿还打架来着,不也好好地定了亲?
她没让白家人跟着,独自一人去了京城,可京城那地方,又不是谁的力气大谁就能过得好,她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欺负?她看着不活泼,可心地很不错呢。
要是被皇帝选中,或者嫁给其他的什么人……不行,那可万万不行!有谁能像他这样被她打了一耳光也不生气的?
何七忽地坐了起来,准备再去和萧无双这个父亲好好谈谈。
卧房里没有人,何七转身去书房,书房也黑灯瞎火,何七正要四处找找,忽然听见黑灯瞎火的书房里有人说话。
隔着窗纸,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想来也不怕被人听见。
何七望了望黑漆漆的四周,虽然这栋被天使称为“秦王府”的民宅不怎么起眼,但是这民宅四周,不知道散落着多少好手。
但他是萧无双的亲儿子,听一听,应该不会有人拦着吧?
几个隐在院子树上的秦王部属自然是发现了何七,但是想想头儿找殿下要说的话,全都选择了装瞎。
何七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偷听起来。
“其实属下以为,让小主子跟在您身边,应该更安全,就算小主子不去,皇帝也不能不用您,何必要让小主子去冒这个险?”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可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他跟在我的身边,什么都学不到。对敌的经验,排兵布阵这些东西,自己不亲自上手,永远都是纸上谈兵,而这里,有我在,他能放得开手脚吗?他除了多砍几个胡人,其实并不能真的学会什么。而京城,那里的一切人心险恶,阴谋诡计,都是我永远教不会他的,不仅教不会,也没办法替他挡去。”
“我想要他好好地活着,不只是活在这荒凉的西北,还应该活在萧家人该在的地方,昂首挺胸,荣华一生。”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对策
屋内陷入了一时的寂静,良久那个陌生人才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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