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几乎是把萧绍昀当做天一般的人,怎么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思贤不笨,立刻想到了成欢的死因。
白成欢一双眸子里渐渐堆积起冷然的恨意,望着窗外的晴空:“他亲手杀了我,所以有朝一日,我也一定会杀了他。”
梁思贤的神情彻底凝固。
梁思贤从威北侯府走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
威北侯夫人把她送出了二门外,目送她上了马车,也无暇多想,就转回去找白成欢与威北侯商议。
对皇帝的秉性,她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宫中有太医前来,总要想出应对之策。
欢宜阁中,晋王还在拽着白成欢解释。
“成欢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跟皇兄说的……”
晋王没想到这样没意思的谎话皇兄也会说。
白成欢并没有去责备晋王什么,事情是怎么样的,她心里清楚的很。
她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小十,你在京城呆了这样久,也该回河东了。”
晋王非常苦恼,听到这个话茬儿就直挠头:“成欢姐,我还想在京城呆着呢,你干什么非要赶我回河东?”
“不是赶你回去,而是河东本来就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她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总要三年五载,可今日她终于知道,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萧绍昀已经不会给她时间去慢慢筹划了。
晋王神情落寞,皇兄都还没有赶他回去呢,为什么成欢姐总是想要赶他回去呢?
待到晋王也离开侯府,威北侯夫人才跟白成欢打算起来。
“就是不知道若是真有太医来,会是哪一个,若是是从前的张太医,咱们好生招待着,多给些银子,或许还能瞒过去,他这人最是重利,还能对付过去,若是王太医,那可就难说了……”
白成欢却断然打断了母亲的打算。
“什么也不必给,什么也不必担忧,只说我,旧病复发。”
威北侯夫人看着女儿冷静的神情,一时倒愣住了,女儿有什么旧病?
“娘亲,如今的我是虢州白家的女儿白成欢,而从前的白成欢,是一个疯傻儿,即使如今好了起来,再次疯傻,也并非不可能。”
威北侯夫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强忍着心痛,开始思忖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萧绍昀如今盯上了成欢不放,无非就是确信,成欢的身体里,住着从前的魂魄。
可这魂魄要是不在了,想必他也就不会在意了吧?
威北侯夫人最终只能答应了,只是心中仍是戚戚然:“成欢,委屈你了……”
“只是让这具身体暂时恢复从前的样子而已,女儿并不会觉得委屈。”
除了自己的魂魄,这原本的一切就都不是她的,并没什么可委屈的。
梁思贤先回到了梁国公府,进了门,迎面就看到母亲梁国公夫人正在房中等她。
看到女儿这样早早回来,也并没有什么过于伤心悲戚的神色,梁国公夫人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今日威北侯世子离京,皇帝亲自出城去送,梁国公府因为先前被皇帝训斥与威北侯府结党,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不去为宜。
为了顾及皇上的面子,梁国公府只遣了一些族中的悠闲子弟,随同皇帝一起出城,给梁国公府充个数,也就罢了。
偏偏女儿的心思还没完全放下,无论如何也要去送上一程,夫人虽然是允了,也着实是怕她昏了头脑,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会儿看着徐成霖已经走了,女儿却还这样神思恍惚,不免又开始忧虑。
“看你这几日皆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要不然我带你去北山寺或者月老庙,上柱香拜拜佛,好好问一问你的姻缘,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这树高且直,但如今的状况,咱们实在是高攀不上。”
顿了顿,梁国公夫人,把话说了个清楚明白:“你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若是选秀开始,皇上再想寻些事端,再容易不过,这几日,你表舅母江南的娘家侄子过来探望她,听说小伙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十分不错,不如,你去见一见?”
大齐民风开放,男女亲事虽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婚前见上一面,心中约莫有个底,还是可行的。
梁思贤从犹如做梦一样的恍惚中惊醒过来,立马摇头。
“不必见了,至于选秀之事,我还是报病吧……前些日子,我去月老庙问过姻缘了,今天还抽了支签,签上解出来的意思,怕是我的婚事要晚上几年,母亲不必着急,若能得遇良人,也不在这早两年晚两年。”
梁国公夫人一听这话,心倒是放下了一半,去另一半却还高高的提着。
女儿向来清傲,不肯报病,而他们国公府的女儿家金贵,也并不想送女儿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受苦。
为此,她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如今女儿既然愿意报病,只要能把这场选秀应付过去,也就不必急着为她挑选人家,病急乱投医,万一挑到不好的,也是一辈子的麻烦。
左右多留女儿一两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心中还没有放下徐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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