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欢直到晋王哭完了,一抽一噎地停了下来,才开口。
“他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如此待你了。”
今儿早上的消息,威北侯府在宫中的眼线,已经一字不差地把消息递了出来。
白成欢心中暗自忖度,那些大臣未必就没有别的心思。
可这也无可厚非,原本皇帝陷入这种境况,大臣们及早做好准备,也是他们的本分。只是晋王懵懵懂懂,倒是无辜的很。
虽然想到晋王就此回到河东去,搅入这些是非中的几率小了很多,可白成欢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以后凡事你要多长几个心眼,像这样的事情,要多想想昨夜你若是待在晋王府没有入宫,他又怎么会对你如此猜忌?你只顾着伤心,也不想一想你自己的身份。你与宁王一般,都是先帝的血脉,是与他血脉最近之人,若他有个万一,宁王已经通敌叛国身在诏狱,那继位的人选就只剩下你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你在旁边,大臣齐集,他不疑心你,又疑心谁去?”
一番话,居然说得晋王哑口无言。
这话,大臣们不会跟他明说,张德禄就算想跟他明说,也不敢多说,要是被人听见了,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有成欢姐才会这般掏心掏肺的,跟他讲明白利害关系。
晋王茫茫然的,望着脚下的碧波,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却觉得无尽的孤寂茫然。
“成欢姐,难道注定就是帝王家无情,萧氏,注定了没有亲缘之份?父皇当年,十个兄弟,最后苟活下来的,只有一两个,我们这一辈,宁王兄在诏狱,皇兄随时可能要他的命,惠郡长姐能不能保得住性命也难说,另两位皇妹像是压根儿没有一般,以后什么结局还不知道……父皇在天上,看到我们这般,心中该有多难过。”
火红的凤凰花落在晋王的锦衣上,顺着锦衣慢慢滑落。
眉目轮廓日渐清晰的少年,眼中弥漫着的,是先皇临终时,他曾经有过的惶恐和茫然。
白成欢低头想了想,这话她真没法儿接。
先帝贤妃所出的安定长公主被驸马磋磨而死,惠郡长公主如今同宁王一起关了起来,晋王被猜忌至此。
剩下那两个连封号都还没有的长公主还年少,生母从前只是贵人,位卑言轻,自从先帝去了,她们恨不得消失,从来不出她们的宫门半步,宫中像是根本没有这两人一般。
看来萧绍昀,是打定主意要做孤家寡人了。
“小十,不管他如何,你坚持本心就好,人生的路,原本就不可能兄弟姐妹陪你走一世。你是大齐的藩王,有些路你终究还是要一个人去走的。你想想看先帝时候的那些皇子,跟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离开这里,在河东好好过你的日子,那里才是你的根本。”
虽然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但是白成欢还是尽力宽慰。
晋王哭了一场,心中郁结已经消散了不少,白成欢的话,他素来又能听进去几分,自己站在廊桥边,垂头想了一想,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好啦,不要再哭了,你如今是尊贵的王爷,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子,要是被人看见了一准儿会笑话你。”
晋王被这话说得脸上也有几分羞涩,擦了擦泪痕,很是别扭的道:
“回封地就回封地,反正皇兄如此待我,我也没有心情待在京城,可我唯独放心不下成欢姐你……成欢姐,你今日怎么这样的装扮?”
晋王这才惊觉白成欢与往日的不同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惊诧不已:“这身衣裳是你从前的旧衣,去年及笄礼那日,你曾穿过的……还有这簪子,可是皇兄送给你的那一支?”
晋王心头浮现出浓浓的喜悦来,对自己皇兄的那些不满,暂时就被他抛到了脑后,惊喜道:
“成欢姐,你是不是决定要回到皇兄身边了?”
若是成欢姐回到皇上身边,他就算回河东也能放心了。
毕竟皇兄可以对他不好,但是皇兄他对成欢姐,一定不会不好的。
白成欢展眼望着威北侯府的风光景致,深深吸了口气,颔首微笑:“是啊,我就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了,你放心地回河东吧,我一定会好好的。”
晋王顿时高兴起来:“早该如此了,成欢姐,你才是这大齐真正的皇后,本就该入主中宫!我这就陪你入宫吧!”
从昨日的情况看来,皇兄怕是也认出了成欢姐,只要萧绍棠那厮不在中间捣乱,成欢姐与皇兄团聚,就在眼前!
白成欢拒绝了:“你刚刚熬了一夜,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况且他如今对你有了猜忌之心,你跟着去反而不好,你说呢?”
晋王神色就慢慢黯淡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成欢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那还是不要去帮倒忙了吧。晋王后退了一步,深深行了一礼:
“那我就恭祝成欢姐,早日正位中宫!”
萧绍昀清醒过来了,被关押起来的詹士春自然很快也就被放了出来。
从皇宫远远望去,京城西门外的招魂台已经高耸入云,只要抬头,就能望见。
詹士春站在朝阳殿外,抬起头,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昭阳殿。
萧绍昀正望着眼前的香炉,听到詹士春的请安声和叩头声,头也没有回,却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香炉。
--
第510页
同类推荐:
梵行、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女配她只想上床(快穿)、
顶级暴徒、
碎玉成欢(np)、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快穿]与魔女的交易、
(快穿)插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