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自然是会生气的,可以后,她总能明白咱们的苦心的。”
威北候也不说什么了。
夫妻两人歇下的时候,威北候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朱氏最近没有再惹你生气吧?我瞧着她最近安静了些。”
威北候夫人原本这些日子与威北候积攒起来的几分亲近立刻就没了。
她翻身坐起,朝着威北候冷然道:
“你放心,她安静下来我自然不会苛待她,你要是不放心,还是住到她那里去吧,没的天天显见的是我苛待了你的小妾似的!”
“我就随口一问,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
威北候就知道自己就不该问,连忙又是一阵好话说,两个人才又重新歇下了,但之前夫妻两人亲密畅谈的气氛是全没了。
他也是最近听人说朱姨娘总是在府里到处晃悠,时不时还拿着个铲子到处乱挖东西,才随口一问的。夫人既然这个态度,他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萧绍棠熟门熟路出了威北候府,一路小心地回了梨花巷的宅子,又翻墙进去了。
袁先生正提着灯在墙那头等着他。
“世子爷,您这好好的门儿不走,非要翻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进了贼呢!”
萧绍棠颇为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这不是怕门外有人盯着吗?”
“大门外有人盯着,咱们这院子也有人盯着?那这看家护院的人也太饭桶了些!”
袁先生气道。
“这不是顺手了吗?”
萧绍棠厚着脸皮赔着笑,跟袁先生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才进了屋。
袁先生就叹气:“世子,今晚那边确认了,的确是詹士春怂恿的,皇上命人动手的,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就如此听詹士春的话,还是皇上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那位白小姐。”
萧绍棠闻言就思忖了一下,道:“袁先生,从前我不在京城,也从没见过那位大名鼎鼎的孝元皇后,您可知道,她,和孝元皇后真的有相似之处吗?”
从前白成欢托他带东西给徐成霖,他虽然疑惑,也没有深想,可是后来……
徐成霖对白成欢如亲妹妹一般的爱护,晋王对她的亲近,威北候一家人的热切,以至于皇帝的注意。
尤其是今晚她也说,永妍郡主将她认成了孝元皇后……永妍郡主可是惠郡长公主的亲女儿,得宠的时候也常在宫中玩耍,必定是对孝元皇后印象深刻。
要说这些事真没有一丁点儿的缘故,他是不信的。
袁先生摇头:“那孝元皇后,似乎比世子你还小上那么一两岁,她出生的时候,我在京城也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也没见过。不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既然皇上为了孝元皇后都昏成这样了,咱们也不能一无所知,您来看看这个。”
袁先生转身,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卷轴,在萧绍棠面前展开。
“您看,据说,这就是那孝元皇后的画像,虽然不是十成十的像,但经人看了,也是有八.九分像的,您看看可有相似之处?”
袁先生也只是徐成霖离京之日官民齐聚城外的时候远远瞥过白成欢一眼,只隐约看着相貌不俗,其他的,也全都是各类消息与萧绍棠整日里的念叨。
萧绍棠凑过去看,只见画卷上,正是冬日一片冰雪琉璃世界,满园梅树下立着一位身穿大红色出毛披风,手捧红梅的少女,笑嘻嘻地仰着头看向树梢,眉目丽,憨态可掬,发间流苏似乎在随风拂动。
她身后,皇宫的重重宫阙隐隐约约,巍峨瑰丽之色与这女子甚为相称。
人站在这幅画前,都能感受到那样天真活泼的喜悦之情。
萧绍棠端详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迎着袁先生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这孝元皇后看起来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无忧无虑眉目舒展喜庆,着红衣,喜红梅。
可是白成欢截然不同。
她素日里衣饰都以青白为主,颜色浅淡,眉目间也很少有喜色,总是清冷居多,跟画中少女的模样比起来,实在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只见过她穿过一次大红的衣裙,站在廊桥上,让他觉得心惊肉跳。
况且就算这幅画不能做得十分准,这相貌眉目也与白成欢相去甚远。
袁先生啧啧称奇:“这就奇了怪了,既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怎么威北候一家子能爱重成那样?坊间还有传闻,晋王殿下之前整日里跟着这白小姐,也是因为怀念孝元皇后的缘故,难不成他们如此对这白成欢,只是因为白成欢与孝元皇后同名?这也太说不通了!”
“先生说得是,既然是如此,还请先生多费费心,再让人去探究一番吧,我不愿意那一位再把手伸到她身上我却无能为力!”
萧绍棠一想起这个,就觉得憋屈!
袁先生摇了摇扇子,点头应了:“那是自然。”
若这白小姐不是世子的心上人,或许不必追根究底,还能利用一番,可惜世子一颗心全扑在了她身上,王爷又有心成全,那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萧绍棠最后看了一眼那画上的女子,把她那无忧喜乐的眼神全数记在心中。
总有一天,他要让白成欢也能这般喜乐无忧。
袁先生把画轴重新卷了起来。
萧绍棠就问道:“先生既然说知己知彼,那不知道,这孝元皇后画像,可有些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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