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她……”这样总觉着不对头啊!
威北候抬了抬手,示意威北候夫人稍安勿躁。
他知道,女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若是从前的成欢,听到这样的话,怕是能立刻冲进宫中去问个究竟,可是如今的女儿……再也不会了。
的确,那一刹那的空白过后,白成欢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手刃了她这个旧爱,总是会有新欢的不,可能她连旧爱都算不上。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一天,总会来的,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安竹林。
依旧是眉目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白成欢似乎只是略略思忖之后一般,缓缓道来:
“原来是这样……迟早的事情,他既然杀了我,那迟早就会有新人入主后宫,看来以后咱们定要小心安竹林呢,能最终走到这一步,她也是很有几分手段。”
语气是全然的温和,仿佛就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威北候夫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女儿这样,是不是,太过平静了?
威北候看了一眼女儿,虽然也替女儿憋屈,但女儿能如此,他到底是没那么担心了。
他点头道:
“爹爹会命人去查的,你无需挂怀。”
威北候并不想就这件事再多说,即使按着他的猜测,安竹林能获宠,怕还是她冒充女儿的原因。
可此时多说,也不过是拿着钝刀子在女儿心上揭旧疮疤罢了,还是不必多言了,待到日后,萧绍昀皇位不保之时,一个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此女心思诡谲,的确要着意防范。
“爹爹,其实,女儿是觉得安竹林不仅仅是有几分手段,更多的,怕是她本身不寻常,爹爹若是查,可以从这方面来查。”
白成欢冷静地分析着,威北候夫人满腔劝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女儿这样不需要人劝的样子,她是真无从劝起,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威北候与威北候夫人两人只点头,不敢接话。
白成欢看爹娘不欲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这件事,转身从摇蕙手里拿出了那幅包好的绣品给了威北候。
“这是我从前在萧绍昀书房见过的舆图,哥哥初去东南,想必用得上。”
威北候精神一震,舆图?
他立刻接了过来,与威北侯夫人两人亲手展开,一眼看去,更是觉得眼前一阵发热!
这是一副崖高海阔的绣品,没有见过舆图的人,只会觉得山海壮阔,风景秀丽,好一副绣工上乘的山水绣,可是见过舆图的人,仔细斟酌,便能看得出来,这是东南崖州,福州与琼州三州的舆图!
西北的舆图他们徐家有,但是东南的舆图,就连威北候都是第一次见!
大齐朝舆图管控非常之严格,即使是出征打仗的武将,也只能在主帅那里看到即将开战这一地的舆图,一般人,终其一生,恐怕都看不到舆图到底长什么样儿而女儿,居然将东南沿海三州的舆图,化作山水海树,就这么绣了出来!
良久,威北候与威北候夫人才回头望向女儿,只见慢慢盈满内室的朝霞彤光里,白成欢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不可见底。
“以后用到哪里的,我就绣哪里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知道的太多
前一刻还温柔娇软的女儿,忽然间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威北候和威北候夫人心中皆是一震。
威北候嘴唇轻颤,最终只说了一个字:
“好!”
白成欢就对着爹娘笑了笑。
萧绍昀大概也忘了这件事。
他忘了他亲手葬送的那个女子,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并不是一尊泥胎的塑像。
他学什么,她就学什么,他知道什么,她就知道什么,他看见过什么,她也就看见过什么。
如今,他们一生一死,除了他是皇帝这一点,他们本身实在是势均力敌。
这一刻,白成欢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萧绍昀容不下她,执意要杀了她,会不会,就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摇蕙跟在白成欢身后,走在荣熙院与欢宜阁之间的那条小道上,忧心忡忡。
她不是小姐,小姐体会过的痛苦她也无法感同身受,可即便是这样,摇蕙仍旧觉得心里难过的很。
面前的女子身体里,是另一个魂魄,是真正的孝元皇后的魂魄,按说,听说了皇帝纳新宠,都应该是痛彻心扉,伤心难过的才是,可……她也不是要自家小姐大哭大闹,只是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中凄楚,小姐心中,到底,又是怎么想的?
她抬头看看自家小姐,脚步从容,不急不缓,裙边一丝儿不乱,任谁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高兴。
摇蕙正想得出神,前面走着的白成欢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摇蕙差点一头撞上去。
“小姐!”
摇蕙险险刹住了自己的脚步,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自家小姐正望着脚边的繁花出神。
“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白成欢这话说得毫无预兆,动作更是突然。
摇蕙还没反应过来,白成欢就已经抽了帕子拂干净道旁的一块做景致的大石头,敛了裙角坐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干脆伶俐,摇蕙半晌都摸不着头脑。
她隐隐觉得,小姐不可能不伤心的,难不成,是伤心得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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