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棠与白成欢两人穿花过水,绕着偌大的秦王府走了一圈,直至来到西北角上的一座高台前才停了下来。
萧绍棠仰头望着那高台许久,才牵着她迈步:
“我带你上去看看吧……这就是当年让父王获罪,母妃殒命的那座高台。”
白成欢心头一震,忍不住去看萧绍棠,只见他俊美的侧脸上,浮现出了很少有过的寂寥与难过。
她心里一阵恻恻,虽然萧绍棠一直以来不曾受过什么苦,可他的命运,也当真坎坷。
她就有些怜惜地握了握他的手:
“总有一日,我们会一起讨回属于你们的公道。”
萧绍棠低落的情绪因为她这个轻微的举动骤然好了些,冲着她点点头,两人并肩拾级而上。
这座高台并没有匾额之类,从外观看,也只有三层,高不过三丈,方圆不过两丈有余,说来也就是勋贵人家最普通的一个观景台而已。
可是帝王之心,原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先帝忌惮秦王已深,这高台,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两人站在修葺过的高台之上,远眺可见帝都街景,恢宏壮阔,近观可见秦王府所有布局。
秋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的确是个观景的好去处。
萧绍棠望着远处,发上冠带随风飞舞,掩不去眼底的惆怅:
“听父王说,当年母妃远离家乡来到京城嫁给他,又因为他常年不在京城,积郁成疾,他在王府的西北角建此高台,是希望母妃想念他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眺望西北,知道他也在西北挂念她……可是……其实,欢欢,今日我去淑太妃宫中寻衅,也是因为母妃的事。”
他转过头,将喉间的那一丝凝噎掩去,肃容道:
“因为我自从来了京城,一直在追查当年事,很多线索都指明,当年那个将我母妃推入金河的人,就是当日的淑妃。”
第五百章 交锋
“当年母妃身怀六甲,却被淑妃趁夜召入宫中即使是先帝想要母妃连同尚在腹中的我一起去死,可那个直接动手的人,我也绝不放过,杀母之仇,不报枉为人!”
烈烈秋风中,金冠紫衣的少年眉锋若刀,斩开岁月的尘埃,显露出了白成欢不曾见过的狠厉与暗沉,惊心动魄。
白成欢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的眉间:
“我知道,自然是要报仇的,无论是母妃沉埋的冤屈血恨,还是父王这么多年受到的不公与污蔑,还是你自幼身世不明的坎坷,都是要还回去的。”
包括她那戛然而止的人生,都是要还回去的鬓边明珠金钗灼灼,一身红装的女子吐字如刀,却句句慰藉他波涛翻涌的恨意:
“我们会用大齐的江山,萧绍昀的皇位,还有那些人的罪有应得,来洗刷这一切!”
萧绍棠握紧抚上他眉心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犹如独行在孤海上的人遇到了另一只漂泊的船只,从此一起乘风破浪,无惧风雨。
“欢欢,谢谢你。”他真心地向她道谢。
“这原本就是我们该走的路,谢我做什么?”她笑着问道。
萧绍棠忽然伸手,将她拉过来拢在怀中,摇头:
“不,你不明白我是想谢谢你,原本可以有安稳的人生,却愿意随我搅入这风浪重重的艰险之途。”
她鬓边流苏簪的珠翠拂在他耳边,冰凉沁人,撩人心扉,他不等她挣扎,就倾诉了下去,他的告白炽热而坦诚,带着魅惑的意味,在她耳边徐徐展开:
“倘若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会明白,当我在西北,骤然得知自己身世之时,心中是如何迷茫狂乱,可想到你,想到我离开之后才觉得喜欢上的姑娘,想起你唇边的笑容,我的心里,又是如何重归于平静。”
“我也永远不能忘记,当我孤身一人离开虢州之时,唯有你来相送,祝我前程似锦,一世平安,而那朵枯萎的朝颜,陪伴我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心有不甘,孤独寂寞的深夜那是我十七年的生命中唯一绽放在心间的花朵,镌刻上去,就再也拿不下来了,所以,欢欢,我真感谢上天,虽然我失去了那么多,可最终让我能够遇到你。”
风声渐过,却带不走盘旋在白成欢耳边的这些字字句句。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她了?
他胸前衣料上的花纹略有些坚硬地硌着她的侧脸,白成欢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她的手脚却没有听她自己使唤,她只听见自己在他宽阔的臂膀中茫茫然的声音:
“那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欢欢,叫我成欢就好。”
周遭寂静了那么一刻,他的笑声乍然响起,传出去好远,回荡在这曾经给秦王府带来厄运的高台之上,带着无尽的欢喜,将曾经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可以,我就喜欢这么叫,欢欢,欢欢……”
袁先生到了下午,才得见秦王府新晋的世子妃。
白成欢坐在当作新房的长安居花厅内,看着府内上下人等的花名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动,只微微抬了抬头,看到一个身着王府长史官服的中年男子跟着领路的仆妇走了进来,就又全神贯注地低下头去看册子。
袁先生走进来,并不敢多看,只略略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梳着凌云髻,身着一袭石榴红碧霞云纹翟衣的女子坐在上首,鬓边流苏簪煌煌灼眼,安静端详地看着手中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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