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苦心就是拆散我们夫妻,然后塞一个你选定的女人来给我?圆慧,你以为你是高僧,你就能代表神佛来决定我的命运?无论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萧绍棠大怒了一通,给圆慧下了最后通牒:
“若是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萧绍棠不敬神佛,双手染血了!”
圆慧见他这般发狠,也站起身,双掌合十,长叹一声:
“阿弥陀佛,痴儿!执迷不悟的人明明是世子你……若你的妻子是个已死之人,世子是否还要如此对贫僧?”
“你胡说……”
萧绍棠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圆慧却飞快地道:
“你的妻子早就是个死去多时的孤魂野鬼,如今不过是夺人皮囊,寄宿其中,明为疯傻之女一朝清醒,实则是孤魂野鬼扰乱阴阳,世子既然与她做了夫妻,难道从不曾察觉她异于常人吗?”
圆慧的话音轻飘飘地,落在萧绍棠耳中,如同佛门的黄钟大吕,直直震荡在他的心上,又如一双手轻轻挑起他心底那根最隐秘的琴弦,那些压在心底的困惑,全数涌出。
再对上圆慧悲悯的眼神之时,他的整个心神都仿佛被这样如同神佛悲悯俯视世人的眼神摄走,只余往事历历似是从他眼前不断掠过
是,从他见到她的第一日起,其实一切都不对。
传言中从生下来就疯傻的女子聪慧冷静,虽然初遇那日的一切后来他想起来的时候,也不大清晰,可是他也从没忘记过。
她从未读书,却出口成章,凭着几本幼儿启蒙的恕就能读会写;她也不曾到过京城,却对京城的一切无比熟悉,甚至她无缘无故地对皇帝充满仇恨,晋王口口声声唤她成欢姐,她对晋王也呵护如亲弟,甚至,那一张张精准的舆图也出自她手!
恍恍惚惚中萧绍棠还能清晰地听见圆慧的声音。
“其实世子心中也清楚对不对,但是世子只是凡人,你看不透,堪不破,如今世子心中也有定论,还有何话可说?”
他心中有定论?
萧绍棠不知道自己的定论是什么,他只是随着那些记忆一同想起了当初在白家荷花池边,她雪亮的眼神,她笑起来醉人的模样。
后来他们分离,重逢,历经波折终于在一起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仿佛被人控制了心神,萧绍棠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底话。
“世间万物,都是虚妄,更何况一个借尸还魂的孤魂呢?世子须得知道,天命不可违。”圆慧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唇边甚至有一丝得意的笑容。
萧绍棠的目光仿佛没有了焦距,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地从圆慧身边走过,走出了关押着圆慧的帐篷,穿过士兵来往的军营,回到了他与白成欢所住的军帐。
白成欢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来,眼神落在萧绍棠身上的一刹那,就觉得哪里不对。
她想问问他是怎么了,可是很快想起来他们两个还算是在冷战,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去研究桌案上的兵书,这些都是哥哥徐成霖千里迢迢从东南让人送给她的。
萧绍棠眼前还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回放着往昔,他对身边的一切都陷入了无知无感的地步,影影绰绰地,只觉得眼前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走了过去,终于看清那是他最爱的那个女子的脸,容颜熟悉,却带着他许久许久没有看到过的冷淡。
“欢欢……”
他刚要说点什么,却只觉得耳边隆隆作响,圆慧的声音在耳边重新轰鸣起来你的妻子早就是个死去多时的孤魂野鬼!
不,明明是如此鲜活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孤魂野鬼?
“欢欢,告诉我,你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孤魂野鬼?”
他的喉咙仿佛也不由自己控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眼前的女子霍然抬起头来,那双明亮如皎洁月光的眼睛瞬间黯淡冰洁:
“萧绍棠,你说什么?”
仿佛有无数刀剑当头而下,白成欢的胸腔里那颗好不容易鲜活起来的心,瞬间被割裂。
而她带着冷意的声音却犹如一道利箭,破开了他眼前的重重迷雾,萧绍棠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他说了什么?
军营临时搭建的马厩中,崔颖华神色冰冷地站着,她的丫鬟站在笨重的木桶边,以后捏着鼻子,一手拿着帕子在鼻端扇着,眼泪骨碌碌地在眼眶里打转。
“小姐,咱们走吧!您怎么能被人如此折辱!”
一边正在拿着刷子给受伤的战马清洁毛皮的士兵闻言回过头,眼神猥琐地打量了她们主仆一眼,嘲讽地笑道:
“就是,真心报恩就赶紧干活,受不了就赶紧走,这么杵在这里耽误兄弟们干活,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小姐!”丫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带着哭腔再次哀求道:“小姐,咱们走吧!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您如此被人羞辱,定然会生气的!”
她虽然是个丫鬟,可她是崔家嫡长女的丫鬟,过得是副小姐的日子,一般的小家碧玉都比不上她养尊处优,她自从跟了大小姐,连衣服都没洗过几件,如今要她刷马,绝对会要了她的命的!
崔颖华站在原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骑虎难下。
白成欢丢下她扬长而去,没多久就有人把她和自己的丫鬟强行带到了这里来,光是忍受马匹难闻的气味就够受了,谁还会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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