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们兄妹俩这打小儿的关系好……”
话说到一半,发现李氏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忙不迭改了口:
“看我,一高兴就胡说,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虽然是义兄妹,但也是兄妹缘分深厚,成霖才能劝得动成欢……”
李氏心里是早就知道威北候夫人待成欢如此亲厚必定是有原因的,威北候夫人说这话她也不能细想深究,只点点头道:
“不错,我看着徐世子实在是个贴心的兄长,不像我家那个孽障,只知道惹自己亲妹子生气,实在是愧为兄长!”
亲妹子……威北候夫人心里酸溜溜的,成欢如今是人家白家的亲女儿呢。
不过她面子上还是撑住了:
“话哪能这样说,你家祥欢这是对着亲妹子才敢肆无忌惮,不怕自己妹子怪罪呢,我看他也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两人互相捧了几句,又说笑了一阵,才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威北候夫人回去之后,才拍了拍心口,对高嬷嬷道:
“我这以后说话可得小心,可别一不留神给成欢招麻烦!”
成欢死而复生这件事,她就连自己的亲哥哥忠义伯都没敢说。
如今满京城的人除了他们一家,也就是梁思贤知道。
不,晋王和皇帝……怕也是知道的。
不过晋王虽然胡闹,也没对人说过这话,皇帝似乎也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这要是被心思不好的人知道了,对成欢的名声可是大不利,寻常人谁能接受得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孤魂转生呢?
高嬷嬷见威北候夫人心神不宁,就劝道:
“夫人也别过于担心,老奴瞧着,那白太太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从前未必就没有疑惑,但她什么都没说,夫人该放心才是。再说她又是三小姐如今的亲娘,她害谁也断然不会去害三小姐。”
威北候夫人点头道:
“这我知道,她疼成欢的心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就是担心别人的猜疑。”
说完了又叹气:
“罢了,如今人人都说我对成欢好,是因为想要奇货可居,借着她给威北候府谋富贵,之前我还不忿,如今想想,如此也好。”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怀疑成欢的来历了。
她如今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有大好的人生,威北候夫人总算觉得,差点将她压垮的这场风雨,就要过去了。
次日,秦王在府中专门设宴招待李氏。
对于白炳雄没能来京城,秦王是有些愧疚的,亲自向李氏敬酒:
“如今京城初定,大局未稳,所以只能劳白将军暂且驻守西北,看守大齐门户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本王。”
李氏对秦王的客气很是惶恐不安,起身回道:
“王爷言重了,臣妇的丈夫是王爷的属下,自然是以国家为先,又怎么敢怪罪王爷?”
秦王更是感激万分:
“夫人能如此深明大义,本王十分敬佩,待禅位大典过后,本王会让绍棠诏谕礼部,为白家与夫人封诰!”
虽然李氏如今还没有诰命在身,但是秦王已经口称夫人,这已经是十足的礼遇了。
李氏心里感激,但跟秦王到底生疏,只能按规矩谢恩。
待秦王离去之后,席上只剩下李氏与白成欢,外加一个萧绍棠,气氛就自如了许多。
白成欢就觉得很遗憾:
“原本想着您和爹爹都能来,以后就不必回虢州去了,看来……”
若是白炳雄常驻西北,那李氏纵然不必再回虢州去受白家人的气,但是多半也是要去西北陪伴他的。
李氏倒是很想得开:
“这有什么,军伍之人原本就是四海为家,你的外祖母当年也是跟着你外祖这有过来的。”
说完,怕萧绍棠多想,又笑道:
“你爹爹说了,每逢大齐皇位更替,最怕的就是西北胡人生乱,动荡不安。他是自请留驻西北的,这也是王爷倚重,等安定下来,他再来京城看你,那时候,岂不是更好?”
萧绍棠也知道李氏是顾及他,连忙道:
“岳父大人辛苦了,也多谢夫人体谅,等禅位大典过后,我必会封赏白家。”
说到封赏白家,李氏其实是不在意的。
要说有功劳,那也是丈夫和女儿在军中摸爬滚打,厮杀得来的,但是按着孝道和规矩,这荣耀是要算到白家,尤其是白老太太头上的,李氏觉得心里不畅快。
但还是道了谢:
“既然如此,臣妇就先谢过世子殿下了。”
然后又看着白成欢,眼神不舍:
“其实封赏倒是其次,但愿世子殿下无论日后如何,不忘初心,对成欢始终如一,就是臣妇最大的慰藉了。”
萧绍棠到底曾经是李氏熟悉的那个何七,跟他说话,李氏算是有几分真性情流露出来。
萧绍棠就起身应道:
“夫人放心,小婿必定不负成欢!”
散席了之后,李氏就私下里和白成欢嘀咕。
“我从西北走的时候,还听说的是秦王入主京城,怎么好好的,就成了世子殿下登基了?我还是觉得你们太年轻了……”
李氏并不是热衷富贵的人,反倒根深蒂固地认为皇家凶险,萧绍棠不过十八岁,而她的女儿,过了年也才十八岁,这样年纪就要做皇帝,做皇后,在李氏看来,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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