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棠抬起头来,手指颤了颤,到底还是将那似乎是一触即碎的枯萎花瓣和鲜红的如意结重新放入了锦囊内,塞入了衣襟中。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宽大的龙袍从帷帘的间隙中穿过,一直到付寒身边,都没有再停下。
“皇上,今日凌晨,皇后娘娘手持令符找到卑职,要卑职打开宫门,她要出宫……”
但是他的话尚未说完,皇帝的身影就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了他眼前。
“皇上……”
付寒仰起头,皇上知道该去哪里找皇后娘娘吗?
“宁国公先回去当值吧,你的罪过回头皇上自会跟你清算。”
四喜跟着萧绍棠走了,三喜稍稍慢了一步,劝了付寒一句。
已经是宁国公的男子缓缓地站起身,露出一丝苦笑。
今晨,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鬼迷心窍
“付统领,请为本宫打开宫门!”
大齐的皇后卸去凤冠锦衣,一身战时盔甲,手持令符对他命令。
他抬眼间恍然望去,倏忽间像是回到了战云密布的战场上。
可他还是很快拒绝了皇后的要求:
“皇后娘娘,您出宫皇上知道吗?宫门只有皇上谕令,方能开启!”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子沉默了一下,就收起了手中的令符,一指西北边:
“姚大哥,我知道,从那边的启宸宫绕过去,有一道门,是可以在权宜之时打开的,你忘了?”
一声“姚大哥”,一句“启宸宫”,骤然将他震惊在原地,如涛记忆汹涌而来
他自然不能忘,他还是这宫里的一名闲散侍卫的时候,还是所有皇子的“姚大哥”的时候,偷偷带着他们从启宸宫溜出去的岁月。
弟弟姚泽嘉,晋王萧绍晔,偶尔还有别别扭扭的宁王与徐成欢。
他带着他们,偶尔溜出去纵横京城,还能趁机去见一见他彼时的未婚妻林薇。
“姚大哥,今日我有急事要出城,请你为我开门,备马!”
在那样熟悉而陌生的恳求里,他犹如魂魄出窍,默然遵从了她的要求。
没有人知道,能让他犯下大错,打开那扇大门的,并不是皇后娘娘手持的那枚令符,而是她的那句“姚大哥”。
皇城外的日光里,两匹骏马一前一后从宽阔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如同一阵风一样,很多人都能感觉到这阵风从身边掠过,却没看清马上的人到底是谁。
直至到了城门前,马背上的两人才控马放慢脚步。
京城北门的兵士正要上前阻拦,却见当先带着帷帽的人伸手出来,手中的令符上大大的一个“秦”字!
守北门的城门吏如今皆归威国公的女婿董峥辖管,董峥是不折不扣的秦王一党。
之前新帝未登基之时,京城四门的城门吏皆知,秦军出入,不必盘查。
那兵士是大概认得这令符的,立刻就退后微微一躬,放那两人过去。
那两人两骑穿城而过,风中隐隐传来的叱马声,隐约能听出来是两个女子,很快消失在北山方向的烟尘里。
秋月一路拼命打马,还几乎跟不上白成欢的速度,直到远离了城门,她才朝着前方喊道:
“皇后娘娘,您不能骑这么快,小心腹中的小殿下!”
白成欢隐隐约约地听到秋月的喊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怀有孕这件事,立刻勒了马,放慢了步伐。
她单手握马缰,另一只手覆在了小腹上,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因为刚刚满三个月,腰身尚未显怀,她情急之下,倒是忘了腹中的孩子是否能经得起这样的颠簸。
秋月这才从后面赶了上来,又愧疚又后悔:
“皇后娘娘,方才人多,奴婢不敢作声,是奴婢疏忽了……今日,奴婢实在不该随着您任性!”
白成欢挥挥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是我疏忽大意,你不必多想。”
说罢,又看了秋月一眼:
“你也放心,你肯跟着我出来,我就定然会护你周全。”
秋月连连摇头:
“奴婢不怕这个,只担忧皇后娘娘凤体。”
跟了皇后娘娘这么久,秋月从不怀疑皇后娘娘会把她用过就丢。
白成欢撩起纱帽,望着巍峨的北山道:
“我又不是泥捏的人,不必担心。”
北山寺脚下那条长长的山道,近日远没有往年这个时候热闹。
主仆二人到达山脚下的时候,也没有面对过多的喧闹就开始往上走。
白成欢慢慢地一步一步走着,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吃力。
秋月见皇后娘娘并没有再不顾身体硬撑,也就不多说话,跟着她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向上攀爬。
主仆两人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北山寺的山门前。
山门前引客的小沙弥正在与人饶舌。
“施主,实在不是小僧不让你们进去,是徐夫人说了,不让你们进去……”
“可是既然是为孝元皇后做法事,我们也是孝元皇后的亲姐姐和弟弟,我们岂能不去?”
“这……”小沙弥十分为难,到底还是没有把真相透露出来:“小僧也做不了主。”
白成欢远远地就听着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走近了一看,正是披着一袭月白色出毛斗篷的徐成如和玄色披风加身的徐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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