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还是要谨慎,谨慎啊,绝不能引火上身!
“哈哈!”
萧绍棠忍不住笑了起来,惹来她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抗议:
“不许笑!不许笑!”
白成欢最终睡过去的时候,眉宇间的那层薄薄的愁苦终于散去。
萧绍棠凝视她良久,在深沉的夜里一声叹息。
这明明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可为何上天,并没有同样善良的对待她?
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世间的一切苦难,再也不要伤害到他心爱的这个人?
山林间的风入了夜之后,呼啸悲嚎的声音听起来比白日里更让人觉得满心凄凉。
遥遥对着京城的北山寺,枯灯幽幽,灯下的人,心如死寂。
“我是不是错了……可我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还有着身孕……”
此时回想起来,威国公夫人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刹那是如何的歇斯底里。
可她却能清楚地记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死寂如灰的样子。
不管是从前,还是后来,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可今日,是她亲手将这一点亮光彻底掐灭。
威国公在一边,几次张口欲言,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的这个儿子,一出生就没有了,而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今也没有了。
人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觉得掏心挖肺呢?
所以对妻子那一刻的疯狂与迁怒,他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威国公府从今以后的处境谁知道皇帝又会怎样看待他们徐家呢?
翌日,威国公府却接到了皇帝的赏赐。
其中有一部分金银之物,是直接指明,给威国公府在北山寺做的这场法事添祭的。
威国公心中稍稍安定的同时,心底的某个角落又隐隐作痛。
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啊,再也不会有了。
宫里,白成欢在摘星阁上,亲手焚香,为那个无辜夭折的孩子祝祷。
“今生,是我占了你所有的福气,真是抱歉。”
“但愿来生,倘若没有我,你能重回徐家,一世荣华安好。”
“如今娘亲不愿意见我,我也不能再去惹她伤心,只能在这里为你上一炷香,愿你早日超脱尘世种种苦难,往生极乐。”
寒风自高空飒飒而来,香烛很快燃尽。
白成欢有些遗憾,若是圆慧还在京城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帮助那个无辜的魂魄早日超生。
看着白成欢上完了香,依旧跪在原地发怔,摇蕙小心地劝道:
“皇后娘娘,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自从詹士春死在这里以后,宫里就传说这个地方不吉利。
皇后娘娘如今有着身孕,这种地方还是少待为好。
白成欢点点头,没有让摇蕙为难。
威国公府的法事,一连做了七日。
七日之后,一家人回了城,却闭门谢客,整个新年,几乎没有与故旧人家走动。
梁国公府也觉得纳闷儿,按说已经定了亲的,年节时候,两家应该比往年来往得更密切些才是。
可今年,除了有威国公府的管事将一应的年礼送来,身为准女婿的徐成霖都没有上门。
其中最忐忑不安的,要数梁思贤。
她与徐成霖还是除夕夜那晚匆匆见了一面,没说两句话,徐成霖就被人叫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而新年正该走动的时候,徐成霖都没有上门。
因为这个,梁思贤受了几个姐妹不少嘲笑,不由得心里难过又不安。
想来想去,梁思贤觉得还是要进宫问问成欢才行。
第七百四十九章 传话
梁思贤就在梁国公府招待姑奶奶的宴席上,悄悄跟大姐梁思德说了这件事。
梁思德出嫁多年,孩子都两个了,对这个小她许多的小妹的心事,一直也不怎么知道。
直到小妹与徐成霖订了亲,她才恍然大悟。
如今听妹妹还要进宫去找皇后做主,就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你是女子,也该矜持一些,哪有这样上赶着的?”
梁思德是一直很看不上妹妹这个急着嫁人的样子,再说……
她四下看了看,将妹妹拖到一边去,才悄悄附在她耳边道:
“新年也不知道上门走一趟,这件事就是威国公府失礼,咱们梁国公府只等着他给个说法就是,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再说了,为着这么点小事去麻烦皇后娘娘,你当皇后娘娘闺名也叫成欢,她就真是从前那个与你亲厚的孝元皇后不成?”
梁思贤被姐姐几句话数落得什么心情都没了,只能闷闷地坐了回去,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梁思德看着妹妹愀然不乐的样子,心底叹息。
其实她还有句话没说。
虽然人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威国公府的义女,与威国公府十分亲厚,可她这几日,却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不过这些话,还是不能对小妹说,免得此时扰了她这份心愿得偿的欢喜。
待到宴席散了之后,梁思德就带着满腹心事去寻了梁国公夫人,将自己听来的事情尽数说了一遍。
“……母亲,我是想着,咱们家从小妹这桩亲事开始,就和威国公府牢牢绑在了一块儿,要是以后威国公府见罪于皇后,岂不是等同见罪于新帝?小妹这桩亲事,母亲看要不要再仔细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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