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才知道,父亲的那眼神是隐忍地杀意,而想杀得人,便是母亲。毕竟,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发妻受辱,即使是被迫,那也不行。
母亲就像父亲的私有物,他可以不爱,但是绝不允许被人亵渎。
于是父亲为了掩人口舌,将宅子里的人杀了个精光,宅子旁边的邻居,几天后也暴毙而亡。
望着离去的两人,苏悦的双眸逐渐清明。
“娘,你衣服湿了,我给你烧水沐浴,别着凉了。”她柔柔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母亲一怔,眼前的女儿,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过。女儿自从出生起,那柳氏便对她极好,从小到大,女儿要什么,柳氏都满足。女儿不想读书,柳氏也在一旁给老爷煽风点火纵容。
丞相府的下人,都说柳氏比她这个亲娘还像二小姐的娘,但是正因为这种纵容,女儿的脾气变得极为骄纵任性。
在庄子的五年,女儿无时无刻不抱怨自己无能懦弱,不配当她的母亲,叨念着柳氏对她的好,
而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让女儿在这肮脏龌龊的庄子里过得稍微舒服点。
女儿的突然关心,让她鼻子突然一酸,豆大的泪珠断了线般的滴落。这么多年,她干不完的粗活,女儿隔三差五的数落,都没让她流过一滴泪。
“娘,你别哭呀,以前是女儿不对,是女儿蠢笨,是女儿不听话。”看到母亲哭泣,苏悦也跟着呜咽起来。
“天杀的哭什么哭,你家里死人了不成,别在这里遭晦气,来个活人给我来烧火。”翠翠在厨房把灶台敲得邦邦响。
母亲止住哭声,拿衣角轻轻擦拭着苏悦的眼泪。“娘亲去烧火,悦儿不用担心娘亲,烤一会衣物就干了。”
说罢,偷偷在苏悦怀里塞了半块早已发硬的馍馍,便向厨房走去。
“只知道装作柔柔弱弱勾引人的骚货,少给老娘耍心眼。”厨房传来很多肮脏不堪的骂人声,而母亲听得久了,早已麻木,只是重复着塞柴火的动作。
摸着怀中的馍馍,上面还带着母亲的温度,苏悦充满仇恨的心弦轻轻一颤。
上一世,母亲怕自己吃不饱,也是经常省下自己吃的偷偷塞给她,可惜那个时候,她根本不领母亲的这份心意。
晚饭做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白粥加几块馍馍,一碟自家腌制的咸菜。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去,等我们吃完再吃,走走走……”云妈一副三角眼极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她们,筷子敲着碗,发出‘呯呯呯’的声音。
“就是就是,本来以为丞相府来的主母小姐,咱们还能捞些油水,谁曾想几年了,那丞相府连个铜子都没送来过,倒是让我们养着这两个贱蹄子。”翠翠也跟着抱怨。
一家三口在骂骂咧咧中吃完晚饭,轮到她们母女时,锅里只剩几粒米粒飘在汤汤水水里。
第5章 动手(上)
入夜,大雨早就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黑暗中,苏悦睁开了双眼,想到白天张东那盯着母亲令人恶心的眼神,她不再掩藏自己的杀意。
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娘亲受到任何伤害。
宅子本就不大,她隐约间还听到隔壁屋张东和翠翠像比赛似的打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轻轻翻身起床,将破旧的被子盖在母亲身上。
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母亲睡得正熟。
她悄悄打开房门,‘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声音,让她一愣,回过头看床上并没啥动静,便走了出去。
熟练地走出家门,她记得这宅子后面有一条小溪。母亲那时候经常来这里,在石头下面偷偷抓几只螃蟹,煮熟了给她吃。
她来到溪边,许是下大雨的缘故,小溪变成了小河,河水湍急,以苏悦现在的小身板,她根本不敢下去,于是失望而归。
也许过两天就好了,抓不到螃蟹,就先去找别的工具。于是她又转头朝山上摸去。
还好有点月光,她不至于迷了路,找到一块约大人手掌长度的石头,她才满意的回到河边,借着河水的声音,一下一下打磨捡来的石头,河水刺骨,但不及她心底的冰冷。
磨了一夜的石头,饿了就啃两口母亲给的半块馍馍,馍馍硬得咯的牙疼,也让苏悦的心坚硬起来。
她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停了下来。
她小心地将打磨得有七八分石杵样子的石头,她要做一个简易的研钵,宅子里厨房有,但是她不敢用,怕露了破绽。
做完这一切,她将石杵藏在了宅子后面,才心满意足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躺下。
天蒙蒙亮,母亲便轻轻爬了起来,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醒了苏悦,家里的粗活都在等着她。
“娘。”她现在满腹仇恨,哪里像上一世的自己,可以睡得死沉。
“悦儿再睡会吧。”听到女儿喊自己,只觉得是自己动作重了,于是回头轻声安抚。
“我不要,我帮娘亲干活吧。”苏悦麻利地穿上已经洗的发白的衣服,跳下床,拉着母亲往外走。
“悦儿……”眼前的女儿好像真的变了,变得懂事了。
苏悦刚出门,便对上了一双猥琐的三角眼,不是张东还是谁。
那张东撒尿刚回来,听见苏悦房中有动静,知道这个时辰是顾琴儿起床的时间,于是趴在门上,透着门缝使劲地往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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