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极为细致,仿佛将她的恨意也带着磨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她已经满头大汗,而蟹壳和蟹腿,此时已经变成极细极细的粉末,她扯下她衣服一块,将粉末小心地包好,放在怀里。
今晚,就看它的了。
“小婊子,我就知道你整天想着法子偷懒,这才勤快几天,就不想好了?”翠翠见苏悦只带回来几根柴火,便又开始骂了起来。
她只当没听见,麻利地到厨房帮着母亲洗米下锅,煮了一锅白粥。
母亲熟练地切着坛子里拿出来的咸菜,又和面烙了几个饼,冬天穷人家的晚饭就是这么一直单调重复。
趁母亲不注意,她把一整包蟹粉都倒在咸菜中,蟹粉是黑色的,倒在白粥里或者和进面里都太明显,随后把装蟹粉的破布扔进灶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只有眼前黑乎乎的咸菜十分合适,加上咸菜本来就齁咸,也遮盖住了那一点点蟹腥味。
宅子里太穷,就连下饭的咸菜,也是紧着张东吃,她很确定,这碗咸菜,大部分都得进他的肚子里。
张东,有着严重的河鲜过敏,碰不到一点发物,就是闻两下,全身都会起红疹子,所以他们的餐桌上,从来不会出现虾蟹等物。
云妈一家闻着烙饼的香味围坐在木桌旁,不出意外,一个饼都没给她们留。
而苏悦为了不引人怀疑,特意装作很馋的样子,眼巴巴地瞅着他们吃饭。
张东对她泼开水一事,记恨在心,看她嘴馋的样子,直接扔出一只臭气哄哄的靴子砸在她的身上。
“臭丫头,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干活去!今晚砍柴这么少,没有晚饭!”说完右手抠了抠脚丫子,又摸来一个饼,就这一大口咸菜吃了下去。
那色狗边吃,边用猥琐的眼睛盯着忙着做猪食的母亲,眼中的欲望藏都藏不住。
顺着他目光望去,母亲肤白胜雪,乌发如墨,即使已经干惯了粗活,举手投足间也是遮掩不住的端庄美丽。
那色狗咽了咽口水,和云妈翠翠对视一眼,三个人心知肚明。
看来,他们要提前动手了,清亮的眸子划过一丝杀意,她绝不允许母亲再受到一丝伤害。
那蟹粉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离发作也得有一段时间,苏悦只得祈求老天爷再次垂怜,尽快发作。
而她现在只能麻利地将锅碗洗刷干净,那装过咸菜的碗,洗了又洗。
刚吃完饭的张东,看顾氏提着猪食往猪圈里去,猥琐的三角眼直打转,他也悄咪咪摸了过去。
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想在猪圈里就对母亲……
苏悦直接慌了,脑子飞快转动逼着自己想办法,拔腿想往猪圈跑。
而翠翠看到苏悦已经发现张东跟去了猪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翠翠的手。
在这以夫为天的朝代,丈夫想做什么,身为妻子就得帮忙,这是识字不多的翠翠唯一信奉的东西。
不多时,猪圈里就传来母亲的尖叫,苏悦急得拼命挣扎,嘴里都咬破出了血,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要冲进去保护母亲。
“娘,你过来帮忙,这娘们劲太大了。”张东猴急的声音从猪圈里传来。
云妈也急匆匆地钻进了猪圈。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母亲绝望的哭喊深深刺痛着苏悦的心。
此时苏悦听到母亲的惨叫,脸色煞白,青筋暴出,就像被困的小兽,满眼通红,使劲挣扎,但是她和翠翠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下一刻,通红双眼的她狠狠地咬上了翠翠的手腕。
“天杀的小贱人,你敢咬我,赶紧松口,啊啊啊啊……”翠翠的惨叫从头顶传来。
翠翠吃痛,另一只手使劲地薅着苏悦的头发,妄图把她扯开。
可是苏悦此时就像蚀骨的毒蛇,任凭翠翠如何使劲,她都纹丝不动,死死地咬着翠翠。
口腔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翠翠的还是她的。
“要死了要死了……”最终抵不过手腕的疼痛,翠翠松了手。
母亲凄厉的哭喊从猪圈里传来,她不顾疼痛,直直往猪圈冲去。
就在苏悦刚进来的同时,伏在顾氏身上准备施暴的张东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起来。
而靠近里面的母亲,此时衣衫不整,满脸写满了惊恐!她的手,还被云妈死死按住。
还好,还好,虽然衣衫凌乱,但是母亲并没有受辱。
她红着双眼冲进猪圈,一把推过云妈,将惊恐的母亲狠狠护在怀里。
即使母亲没有受辱,但是这次也是吓到了母亲。
“儿呀!你怎么了呀!”云妈蹲在地上,看着张东在满地猪屎猪尿的地上抽搐打滚,一时也被吓得手足无措。
翠翠听到动静不对,连忙跑进猪圈,看到自己男人不停抽搐口吐白沫,也被吓得鬼哭狼嚎起来。
苏悦望着乱作一团的三人,狰狞一笑。
第8章 决心
临近冬至的夜晚是冰凉的,肮脏恶臭的猪圈里传来好几个人的呼嚎声,传到寂静的外面,让人听着发憷。
“儿呀,你到底怎么了呀?”
“当家的,你别吓我呀!”
苏悦就这么冷眼看着地上的张东,此时的他脸肿成了猪头,喉咙也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仿佛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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