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景“哎呦”了一声后,直起了身子,跟在卫嫆的屁股后面,“也没有老样子,南边的事物虽比不得北疆,但也繁多,这儿也没什么我可以调侃取笑的人,久而久之,自己都有些忘了从前的模样,幸得殿下前来,才敢恢复几日往昔的风采。”
卫嫆听后,笑着摇摇头,刚刚听他的前半句,内心还能涌现出些许的酸涩,可这后半句接的,就让卫嫆一扫前面的低沉。
这人,总是这般的不正经。
她也不答话,只是放慢了步调,变成和淮景并肩而行。
将军府的饭菜简陋,显然也没有昨日晚上酒楼的丰盛,但好在卫嫆也不是个矫情的公主,三餐可以温饱,在卫嫆眼里已经是极好的了。
用完了饭,淮景就要去军营当值。
卫嫆同他说了句,自己明天再去,淮景也表示理解,其余的行程他也没有多问。
而谢昀也早早吃完一个人出去了,他这几日神色莫名的,卫嫆回忆着,觉得等手头上的事情办完了,也该问问他了。
她又独自在府邸呆上了片刻,才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出了府。
她算算,估摸最迟今日正午时分,那位南朝的二皇子也该派人找上来了。
毕竟她昨日在酒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第20章 越凌
卫嫆悠闲的在街上闲逛,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可就是什么都没买。
南边的集市和北边大不相同,北边的大部分都是青铜一类的器皿居多,也是因为北方连年战乱的原因,百姓们大多关心的都是温饱,不太在意着装和生活。
乱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谁会管是要活的更体面些还是更狼狈些呢?
可南边的却不一样,闹市卖的都是些姑娘家的水粉和做工精巧的珠钗,抑或是漂亮的碗碟,光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卫嫆停在一个摊贩前,拿着一根银白色的木槿花样的钗环端详了许久,而后又放了回去,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公子只看不买么?”
卫嫆眯了眯眼,转身过去,是位穿着得体的俊朗郎君。
看到这个人的一刹那,卫嫆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这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于我,用处不大。”
“我这里倒是有笔划算的买卖,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
“且说来听听。”
“公子可否移步,前面的酒楼,在下已准备好了佳宴。”
卫嫆点点头,跟着这位年轻男子的步调走了上去。
入了包间,果然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人负手临窗而立,转过身来的时候,饶是见惯了俊美男子的卫嫆也忍不住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这男子,长得着实秀美了些,本来来请她的人相貌在男子里已经算得上上乘,可比着这个人却实属下风。
长入鬓角的眉,灿若星河的眼,微红的朱唇,隐在日光里,让人一瞬间竟分不出雌雄,可浑身的气质却也不显阴柔,面容是南边独有的精致。
比在画像上见过的,还要俊秀。
“殿下,请坐。”
声音也是符合样貌般的清澈。
卫嫆的失神其实旁人并不能轻易察觉,但她还是大方的说出来,“二皇子好样貌,卫嫆竟然晃神了片刻。”
语气之间没有半分调笑,周身之气正派无比,听得出是真心的赞美。
二皇子笑笑,卫嫆身后的男子却第一次投去欣赏的眼光。
“承蒙殿下抬爱,鄙人的身姿竟然也可入得殿下的法眼。”越凌轻轻一抬手,原先的那名男子就倒好了茶,放在了卫嫆的手边。
“这杯茶代酒,向殿下赔罪,在下竟没能亲身相迎。”
说完,抬手,一饮而尽,举止间尽是风流的畅快。
卫嫆也不扭捏,紧随其后,饮尽了杯中之茶。
“殿下不必道歉,这是我卫朝的国土,平日里也倒罢了,若你现如今还能在我卫朝的城池里肆意行走,那我们今日的谈话倒也不必进行了。”
“殿下说的是,那看殿下如今的模样,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自然。”
*
另一头,陈生随行的车架已经行驶了整个路程的三分之一,虽然也算得上不慢,但是陈生自跟随卫嫆以来,从未离开过她身边超过五日。
可今天已经是第十日了,心中难免焦急,话也变的少了许多。
军中上下不明所以,只看着领头的人庄严肃穆,底下的人自然跟着少说话,多办事,不自觉间,脚程竟快了许多。
但这可苦了马车里的崔宜汀。
最近竟连着吐了整整两日。
身边的丫鬟瞧不下去,要出去找陈生理论,却被崔宜汀拦下。
“阿婼,再坚持几天就好了,莫要出去闹。”
“可是小姐,您都吐成这个样子,我怎能不心焦,出来的时候,夫人千咛万嘱咐,让我把您照顾好,可眼下您都快瘦一圈了,这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但是本就起来的身子还是因为小姐的劝导,气呼呼的坐下。
崔宜汀却盯着自家丫鬟气呼呼的脸,笑笑,“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等我回去的路上多吃些,吃的胖乎乎的,保准让娘看不出来。”
“您啊。”
叹完,丫鬟向小姐保证再也不会去找陈生将军的麻烦才被准许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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