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随后被带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里燃着数盏灯,乍一进来感觉十分明亮,主位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便是众人口中的“任长老”,其实这任长老红笺认得,正是在她来炼魔大牢路上对她下了毒手,叫她饱受神识伤痛折磨的任琛。
看到是这个和巩大先生沆瀣一气的任琛找自己来,红笺的瞳孔不由微微缩了缩,这是要做什么?
任琛由头至脚打量了一番红笺,皱起眉头:“你是那个丹崖宗的方红笺。……神识的伤竟然全好了?”
红笺站着未动,冷淡地道:“劳前辈还记着。”
任琛露出好奇之色,说道:“果然有些门道。方红笺,你来玄武牢时间也不短了,有多久了?”
边上侍立的干瘦老者连忙回答:“将近两个月。”
任琛点了点头,接道:“这边的犯人是要定期受审吃些苦头的。今天轮到本长老在这里,我的噬神针刑是个什么滋味你也尝过。不过眼下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红笺默不作声,等着听他卖的什么药。
“有个犯人,需要有人去服侍照顾,他脾气大得很,非要我们给他找一个漂亮女人,你若是肯去,这过堂受审也就免了。”
第九十七章 摸摸我
红笺目露惊讶之色望着任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突然失灵。
任琛脸上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看得红笺身上一冷,却见他玩味地扫了自己一眼,轻轻摆了下手,口角含笑吩咐那老者道:“行了,我知道了,人既然都已经洗干净了,那就是她吧,送她过去。记得跟那位爷说,这是答应他的最后一个要求了,别太过分。”
那老者应了声“是”,押了红笺出来。
红笺这时才渐渐回过味来。
自己这是要被送去服侍一个陌生的男人?是单纯的照顾病人还是对方有什么龌龊的企图?看任琛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分明是后者。
这可真是……去他娘的,还真当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人欺侮不成?
炼魔大牢的这些长老没有一个善人,一个失去自由的囚犯为什么能得到如此优容的对待?红笺既愤怒又觉着疑惑不解。
毕竟还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她暗骂了几句,被动地跟在老者身后,走在青幽幽光线黯淡的大牢里。
红笺越走越觉着熟悉。
这是又转回了先着关她的牢房附近,这个方向……红笺心中一跳,先前她曾在黑暗中冲着这个方向用“传音入密”喊过话,这是那勾人心魂的曲子数次响起的地方。难道说,自己此番要来服侍的那个犯人竟是吹曲子的人?
是巧合?还是有心人的安排?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神通广大的犯人其实另有它意,并不是在牢里关得久了,想要个女人?
可更说不定,这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以至虽然被关起来了,任琛等人还要给他面子,自己贸然喊了两句话,提醒了他这牢里还关着女子。
红笺一步一个念头,前头的老者在牢房外停下来,沉声道:“就是这里,进去之后小心服侍,自有你的好处。”
红笺暗自撇了撇嘴,却听那老者同牢里的人道:“大先生,我将人给你带来了,你点了灯瞧瞧吧,这是大牢里最年轻漂亮的女修,正经的水灵根美人儿。老朽实在是尽力了,你要还不满意我可真没办法了。”
看守将门上的锁打开,推开厚重的石门。
借着外边微弱的光亮,红笺影影绰绰看到眼前这间牢房非常的宽敞,里边有一张大床,床上似是躺了个人。
同样住的是牢房,这个犯人果然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对待。
听老者言下之意,他除了有床可睡,竟还可以随意点灯,不必一直生活在黑暗中。
但床上那人听老者将话说完,径自躺着动也未动,直至一行人进了他的屋子,才听到那人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一声:“是么?那先叫她唱个小曲儿听听吧。”
不知是不是久不开口的原因,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并不难听,甚至像他吹出来的曲子一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有点勾魂的味道,叫人不想开口拒绝。
故而这么无理的一个要求,只是叫红笺愣怔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讽刺,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没有学过唱曲儿,你若是想听,可以叫他们找个伶人来。”
“那你会做什么?讲个故事总可以吧?”那犯人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感兴趣了一些。
“这个我也不擅长,不如你叫他们换个说书的来。”
一旁的老者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大先生,长老们叫我提醒你一声,几年前你要死要活非闹着要看月亮,把我们大伙都折腾得够呛,后来还是秦长老想出了办法,总算叫你大先生暂时消停下来,这次你又要美人贴身服侍,你也知道咱们炼魔大牢里要找个女人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长老们说了,我们能为你做的有限,这是最后一次了,别太过分!”
那犯人全未理会老者喋喋不休的抱怨,“呵呵”笑了两声,对红笺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真够没趣的,铺床叠被伺候男人总会吧。”
不待红笺回答,他已冲着老者道:“行了,就她吧,你们可以滚了。”
如此不客气,那老者却吭都未吭一声,灰溜溜带着看守退出了牢房,关门落锁,临走还语气恭敬地告辞:“大先生你好好歇息,药我们会按时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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