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怀瑜轻笑一声，双眼亮晶晶的。
    会长大人果然说话算话呢。
    他把水塞回给篮球队长：“这个我是喝不着了，还你，我过去一下。”
    而此时的，温臣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实在觉得内心烦躁，他微微皱着眉，表情依旧温和，但神色淡淡的冷。
    他讨厌这么多人，他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答应顾怀瑜来看比赛。
    他应该比完之后再来。
    温臣深呼一口气，忽然听到一阵压低的吵杂的女声。
    “啊，他朝这边过来了！”
    “我的天，是我们这个方向，救救救命，我心跳变得好快！”
    “他要是跟我搭话我该说什么呀？！”
    “哈哈哈想什么呢？”
    “……也不是没可能啊！”
    温臣抬头，恰好看见已经来到场边缘的顾怀瑜被一位长卷发的女生拦下。
    纤细的身材在顾怀瑜身边被衬得格外娇小，仰头看他时，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羞涩的味道。
    女生不知道对顾怀瑜说了什么，温臣只看见她闪着晶亮的目光，双手握着一瓶矿泉水递到顾怀瑜面前。
    “……”
    温臣无言半晌，默默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瓶身上凝结出水珠的苏打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冷了，转身就要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出没几步，就被男生脚步轻快地追上。
    手心一空，再抬头，顾怀瑜站在旁边扬着眉眼正冲他笑。
    “不是说好给我送水么，”
    顾怀瑜晃晃刚凭本事自己抢到手的苏打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表面还凝着一层冰冷的水珠：“干嘛送一半就要跑？”
    “不是已经有人给你送了么？”
    温臣客观陈述事实，话音落下却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压低的惊呼。
    是方才那几个女孩子，从看见他俩站在一起就目不转睛了，如今不知被温臣的话勾出了什么潜台词的遐想，此刻眼神个个亮如星辰。
    温臣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这些女孩子眼里的情绪怪怪的。
    “不一样，女孩子的水可不能随便接。”顾怀瑜拧开瓶盖几口便喝去小半，眼神始终落在温臣身上，见他目光发散地不知在想什么，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温臣摇头：“没有。”
    他待了有些时候了，皮肤在阳光照耀下白得几乎发光，鼻尖渗出了一点点浅浅的薄汗，还没来得及擦掉。
    顾怀瑜视线扫过，回头望球场上看了一眼，拧上瓶盖问温臣：“他们球赛赢了想庆祝，你晚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请你吃大餐。”
    “谢谢，不用了。”
    温臣摇头，他不习惯跟陌生人吃饭。
    意料之中的答案，顾怀瑜笑笑，有些自豪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拒绝了篮球队长。
    这时，起了一阵微微的风，风过时拂得温臣柔软的发丝晃了晃，顾怀瑜看着又有点儿手痒了。
    可惜刚打完球手还脏着，只能遗憾放弃。
    顾怀瑜无意识的攥了攥拳头，有些生硬的问:“下午没课了吗？”
    “嗯。”他今天只有上午的课。
    “那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有比赛，我明天去找你。”顾怀瑜曲了手指，用干净的指背随意将他翘起的一小缕头发抚顺，很快收回，笑意清朗：“外面晒，别待太久了。”
    温臣任由顾怀瑜动作，眼神呆滞了一瞬。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回过神。
    他微微垂眸，如同一池死水的心微微泛起涟漪，他不厌恶顾怀瑜的触碰。
    相反。
    他想要更多。
    温臣抿了抿唇，这也是皮肤饥渴症的症状吧。
    ……
    “悦悦，发什么呆呢？”
    被叫悦悦的女孩就是方才在球场边拦下顾怀瑜，却依旧送水不成的姑娘。
    “他接了别人的水。”她看着球场方向，声音闷闷的：“明明从前别人送水他从来不会接的。”
    “朋友送的不一样吧。”
    好友笑她：“而且你是不是糊涂啦，会长大人可是男生。”
    话虽如此，悦悦并没被安慰到。
    她咬了咬下唇，低声喃喃：“可是温臣他……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么？”
    为什么，温臣会容忍顾怀瑜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