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为此忧心不已,每次大公主生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
安安还哼哼唧唧的想要央求自己母妃,沈远唇边浮起一丝笑容,才想进去哄一哄女儿时,去听到安安带了哭腔道:“母妃,安安不出去了,您别难过!”
沈远心中一沉,忙自己撩了帘子冲进去。
只见明瑶正捂着嘴,脸色也隐隐发白。莺如和时春正给她倒水拿药,安安红着眼看着自己母妃。
“瑶瑶!”沈远扶住了明瑶,好不容易这些日子她肯卸下心防,整个人略显丰腴了些,怕是又要全都瘦回去。
明瑶眼中闪着水光,喝了水服了药后,缓了会儿脸色才好看了些。
她先朝着沈远略点点头,挣开了他的手臂,仍是走到了女儿身边。“安安乖,母妃只是吃坏了东西,胃里有些难受,不碍事的。”
大公主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还在一抽一抽的啜泣。
沈远蹙起眉,走上前低声对明瑶道:“瑶瑶,召太医来瞧瞧罢。”
连日来明瑶照顾安安,吃不好睡不好,将以前的胃病又勾了起来。
“老毛病了,不必麻烦。”明瑶摆了摆手,道:“妾身去更衣,您先陪着安安玩一会儿。”
沈远看到安安那双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盈动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模样格外惹人疼。他没跟着明瑶过去,依言在女儿身边坐下,耐心的开导着女儿。
明瑶进了里间更衣。
“就这件罢。”明瑶看着莺如拿出来的大袖衫,宽身广袖,总算是满意了。
她坐在软塌上才要起身更衣时,低头的一瞬间目光落到小腹上,不由皱了皱眉。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疑心坐下时身前隆起了有些弧度。
随着她有意“缓和”关系,连日来若不是安安病了,她接过来在寝殿住着,沈远似是有留宿的意思。
离开的事必须要尽快安排好,否则日子拖得久了,她的肚子便会暴露一切。
到底安安是生病中精力不济,等到明瑶回去时,看到沈远在床边坐着,安安已经抓着手中的玩具睡着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
“瑶瑶,你真的没事?”沈远仔细的观察着明瑶的脸色,关切的道:“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换个方子调理。”
明瑶摆手道:“不过是安安这两日生病,我心里着急罢了。”
沈远扶着她在软塌上坐下,还欲再说什么时,只听明瑶喃喃道:“是我对不住安安。怀着她时,我从没期待过她出生,甚至还想……”
话没说完,明瑶住了声。
安安的病说起来还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瑶瑶,是朕不好。”沈远岂会听不出明瑶没说完的话,若不是沈泽强求,明瑶压根不会生下安安。她如此的心情,养胎时自是会受到影响。“不该是你自责。”
明瑶没有躲开他的怀抱,沈远听到她叹了口气。
“朕命人找到了张神医,他答应了给安安看病。”沈远为了开解明瑶,忙说出了的一个好消息:“他的医术极为高明,治好安安的病不是难事。”
自从入秋来他见到了安安生病,自是心疼不已;再加上明瑶跟着一起憔悴,他更是加紧了找人的速度。
对上明瑶似信非信的眼神,沈远温声道:“他在民间有‘神医’之名,只是生性洒脱不羁,不愿入朝为官。”
“德安太子亦是出生时身子弱,一直由此人看顾才与常人无异。若不是沈晹下毒手……”
德安太子在薨逝前甚至不知道有沈远这个儿子,沈远对他自然也没有亲近的感觉,若不当着外人的面,提起时也不会成为“父王”。
“那皇上快些请张神医来给安安瞧病罢。”明瑶这才信了他所说,眸中燃起一丝希望。
“瑶瑶,别急。”沈远温声道:“我让人将安安的脉案给他送过去,他说能治。只是有一点,宫中不适宜安安养病。据他提出来的条件,朕在行宫附近选好了一处温泉庄子,那里最为适宜。”
“既是皇上如此信任他,那便试试。”明瑶看起来像是病急乱投医,她立刻道:“在外面也无妨,妾身陪着安安过去。”
见她恨不得就去张罗着出宫的东西,沈远拉住她的手仍旧让她坐下,道:“只是张神医说了,只能送安安自己过去,父母不能跟随……”
他还没说完,明瑶打断道:“这算什么规矩?不让咱们见女儿?我不放心!”
“瑶瑶,我也舍不得安安。”明瑶的顾虑在沈远的意料之中,他耐心解释道:“只是此人性子有些古怪,法子也不是寻常的问诊服药。听说他给德安太子看病时,连宫中服侍的人都不许跟过去。”
“你放心,我会派人保护好她的安全,并不只是将她送走就不闻不问了。”
“若能彻底治好安安的病,也是值得一试的。”沈远见明瑶有所触动,接着说道:“她病了你也要跟着折腾,安安早慧,她看了也是要心疼的。”
他的手环住了明瑶的腰,手掌刚好的搭在她的小腹上。
明瑶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很快放缓了呼吸,定了定神道:“既是您如此推崇这位张神医,便听您的罢。待到安安这次病好,就将她送出去。”
她的妥协在沈远的意料中,只要是为了安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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