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这是要出门?”沈远在见到明瑶的那一刻,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提前赶到了。
他也说不清楚,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是。”明瑶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平静的道:“小时候曾经跟我娘来过,如今想再去四周看看。”
沈远没想到她如此坦诚直接说了,难道江玄越同样往这个方向来只是偶然么?
虽说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人,可眼下时机不对。安安不久后是要跟他回宫的,明瑶竟会将她放在陈府独自出来,定是有什么事。
“皇上难道是在监视我么?”她说完,立刻反问沈远。
沈远闻言,连忙解释道:“瑶瑶,我是听说你出门,且钦天监来报说连日来多雨水,有些不放心。我要去青山镇,正好路过这里。”
明瑶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从扬州府过来,非得绕个弯才能到这里。
“我还有事,您请回吧。”明瑶急着出门,不想多做纠缠。
沈远不放心她一个人,坚持道:“瑶瑶,我很快就要回京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只有这一次,让我陪你一起去罢?”
眼看明瑶皱眉,沈远摆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安安六岁了,她这三年中的事你不想听一听么?”他只能将女儿搬来,柔声道:“我不打扰你,只在路上聊一聊她的成长趣事。”
这个理由足够吸引明瑶,当然她更知道,若自己不同意,沈远怕是要暗中跟着她了。
沉吟片刻,明瑶点了头。
“还请皇上信守诺言,不要干涉我。”
***
马车仍是明瑶从陈府带来的,然而赶车的人换成了羽林卫。沈远没有骑马,而是跟她一起坐在了车里。在来的路上,沈远对两人之间的事只字未提,只说了大公主的趋势。
“安安乖巧,先生给她布置的功课,她都能又好又快完成。”沈远提起女儿时,满脸的与有荣焉。“哪怕这次在南下的路上,安安也没放松过。”
“有日她陪朕去接风宴,回来困得睁不开眼,还惦记着功课。”
“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
大公主懂得自律,远超同龄的孩子。
明瑶在欣慰又心疼的同时,还有些心虚。她小时候可没有安安这般勤奋好学,成日里撒娇耍赖不想读书倒是真的。
这样想着,她淡淡瞥了沈远一眼。
他纯粹是想夸安安随了自己。
“我小时候是被我娘逼着,比不上咱们女儿。”沈远看穿了明瑶的心思,坦然的道。
明瑶想到了传言中的李氏。
在外人眼中,她是个影响了德安太子英名,又替他生下唯一血脉的人。
哪怕当初她跟沈远感情正好时,也很少听沈远提到他的生母,仿佛那是一道他不愿触及的伤疤。
“自然也不是随了我。”明瑶岔开了话题,挑眉道:“安安自己懂事罢了。”
沈远笑笑。
他对这点最有发言权,当初他没少模仿明瑶的字迹替她完成功课。
说起这些难免又要提起往事,沈远也识趣得没往下再接话。
“安安的古琴也弹得有模有样了,等回去后,让她弹给你听。”他另找个话题,微笑道:“她聪明,学什么都快。”
在自己错过安安长大的三年时光中,安安不再是那个粘着她要抱要玩耍的小团子。
她已经隐隐有了大公主的风范。
沈远只捡着趣事说,没提那些日子大公主病了,夜里哭着要娘亲时,他是如何一夜夜不眠的抱着她,哄她娘亲很快就会回来陪她。
如今明瑶还好端端的活着,他们的儿子也养得很好,这便是上天对他的厚待。
只要她们好,就足够了。
未时三刻。
当明瑶一行人到达时,天幕上晴空万里,日光灼人。幸而有山中凉风,并不是十分炎热。
等达到马车无法再通行的路,沈远先下了车,又并不逾越的扶着明瑶下来。
“你们在此处等。”他吩咐了跟随而来的羽林卫一声,对明瑶道:“我随你去,不会打扰了此处的清静。”
明瑶轻轻颔首,默认了他的安排。
这里鲜少有游客来,明瑶举目望去,山脚下郁郁葱葱的花草,似乎和当年并无什么不同。
她走在前面,沈远与她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手中拎着水囊,跟在她身后。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当沈远犹豫着要不要叫明瑶休息喝口水时,明瑶自己停下了脚步。
记忆中的那个山洞出现在不远处。
“皇上,我要上去一趟。”明瑶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轻声道:“您在此处等我就好。”
沈远眯了眯眼,顺着她的视线眺望过去。
“山洞口荆棘丛生,你怕是进不去。”说着,他拿出随身带着的长剑。“我帮你清理好就下来。”
她倒是忘了这一节——今日急着出门,身上并未带什么工具。
明瑶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这一次换成沈远走在前面,他时不时出声提醒明瑶,留意脚下的路。
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两人便走到了山洞前。
沈远毫不犹豫的提剑将洞口的荆棘从清理干净——虽是有些,却不足以阻拦两人的路。
他轻咳一声,收回了手中的剑。“方才在下面看得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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