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士萱把四瓶汽水分了,一人两瓶,两个人抱着汽水,就在大院后面的大柳树下坐着玩。
说吧,你现在怎么想的。她大口地咕咚了两口,才慢吞吞地问。
乌桃好笑地望着远处,夏天的太阳酷热,就连旁边的柳树都蔫蔫的,体育场上也没什么人。
她叹道:就觉得自己特别傻。
孟士萱:是挺傻的。
乌桃便不说话了。
刚才,知道王亚湘和叶蕴年并不熟,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在意?
为什么不敢像孟士萱一样直接去问?
耳边的蝉声仿佛永无休止地响着,乌桃抿唇望着远方。
她想,自己其实并没有彻底摆脱,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心底还存着隐秘的脆弱,那点脆弱会在不经意间击垮自己。
乌桃拿起北冰洋汽水,也学着孟士萱,咕咚咕咚灌了一通。
冰块镇过的汽水,这么一口下去,真是透心凉。
在舒畅凉爽的惬意遍布全身时,她终于道:你说我至于吗,我犯得着吗?我现在就觉得,我江乌桃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如果叶蕴年不和我做朋友,是他的损失,我的人生没有他这个朋友,一样会大放光彩,我才不会在意他和谁做朋友!
孟士萱一听,把北冰洋往地上一戳:对对对,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一个理!什么叶蕴年,呸,别说他就是来送东西的,就算他和王亚湘做朋友,那怎么了,他眼瞎了!
反正四下没什么人,这么喊了几句,心里更舒服了。
乌桃被这么一怂恿,顿时发下了豪言壮语:我回头要去找他,找他问问,我的草鸡呢!还我的草鸡!
孟士萱:就是,还你的草鸡!欠了东西要还!
第42章 招工
不过乌桃也只是说说罢了。
当离开大院后,她深切地体会到,果然成长的环境还是决定了人的性格,比如她,到底并不愿去问。
至少不愿意主动去问。
她想,叶蕴年于她来说,其实是一个梦,在匮乏枯燥仿佛荒漠一样的童年里,植入了那么一个恬静美好的梦,她甚至并不敢走近已经长大成人的叶蕴年,约莫是怕那个梦被打碎了吧。
她长大了,但是在那什锦花园胡同,在广亮式大门的门洞前,她依然停留在七八岁,依然在等着那个白雪公主一样的叶蕴年。
只是时光到底流逝了,当叶蕴年和王亚湘哪怕因为长辈的关系站在一起时,她就明白她和他之间的距离,那甚至可能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抵达的。
她甚至想起,那天为了攒够十块钱,她差点偷了人家的钱,当时她在哪里遇到了叶蕴年?就是这地安门大院前,所以其实他和王亚湘家果然是老交情了,他属于王亚湘那样的世界的。
乌桃想明白这些后,便也放下,不再去想了,她毕竟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还得想办法找一份临时工。
于是她便走动起来,先去了附近几个单位,听说如果有工作会在外面电线杆子上贴,乌桃看了看,有两个,一个是珠市口风雷京剧团大楼的建筑工地,乌桃知道自己肯定干不了这个,又继续看,发现有个崇文区的工作,是劳动服务公司下属的货运托运站的调度。
她拿笔记下来地址,想着明天过去打听打听。
其实就算比较辛苦,她也能吃得消,只要别是工地上那种纯体力活就行。
记下来这个后,乌桃心情倒是不错,脚步轻快地回家去,谁知道一到家,就见姑奶奶江晓月正坐在家里,和自己妈妈说话。
江晓月一看到她,便笑着说: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和你妈提这事呢!
乌桃看姑奶奶脸笑成了一朵花,心里没来由有些疑惑。
宁妙香:乌桃,你坐下,好好听姑奶奶说下这事,看看你是什么想法。
江晓月听到这个,一瞪眼:这还能有什么想法,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不是乌桃是高中生,这种好事还轮不到她呢,要说咱现在条件也比以前强了,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凑上这个钱啊!
乌桃听着,更纳闷了,便笑着问道;姑姑,到底是怎么着,您老好歹说清楚。
宁妙香看看女儿,这才提起来。
原来解放前江晓月入了个会,虽说解放后这些妇女组的民间会已经没了,但大家到底是走得近,有什么事也互相帮衬着,最近她听会里人说,北京纺织局要新组建一个羊绒衫厂,估计要招一批人,江晓月有这个关系在,到时候可以帮着给弄一个名额。
说到这里,江晓月笑了:羊绒衫厂,新厂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国营大企业,这次一口气新招两百号人!这次可算是赶上了,要是男的,只能去挖地基了,可咱乌桃是姑娘家,又是文化人儿,到时候咱们找找关系,直接进劳动科!
劳动科?
宁妙香一听也有些心动,劳动科有一项最要紧的活,那就是调整工资相关的工作,写简报啊填表格啊,给厂领导提供信息啊,这些都是劳动科的干,说白了,大家伙谁能调资,谁不能调资,都把握在劳动科手里呢。
如果进去这单位,以后根本不用愁了,这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
第101页
同类推荐:
狗男人、
秩序之外(骨科 1V1)、
见异思迁(NPH)、
食髓知味(姐弟骨科,1v1)、
白羊(校园1v1)、
光影沉浮(1V1h 青梅竹马强取豪夺)、
失火(换妻)、
黑玫瑰【母子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