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心不在焉地抚摸那条血痕,开始回忆识海中的少年裕苍。
她在昨晚上,举着那少年裕苍的剑,光荣地和那个巨型扑棱蛾子同归于尽了。
——准确来说,也不能说同归于尽。
比如她现下正好好地还躺在这榻上,黑发的仙尊还枕在她肩上,再比如那大扑棱蛾子有无数个分.身,她离开识海的那一刻,还感觉到了那双恶毒又凶狠的红色眸子。
荣简长长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吐息。
她闭着眼吐息,却没有看到从自己的身上,细细密密的金丝围着她,把灵力温柔而小心地输送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半晌,荣简睁开眼,终于是松了口气。
在识海中死去,虽然不会让她的本体受伤,但是却会直接影响到她自身内府。
荣简之前的内府可谓是千疮百孔,她调息之时,觉得连呼吸都会反上来血腥的味道,但不曾想到,原身的天赋着实优秀,这样几个吐息之下,已经好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在榻上平静躺着的男人,对方额间那抹血红若隐若现。
荣简扶着床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很清楚,昨日那只巨型衣蛾不是打不过她,而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底细,又忌惮于她那不要命的态度,所以才暂且退让。
但如若之后,那边的长老继续催动魂茧,那裕苍将会处于更为危险的情况之中——
轻则永远失去神志,重则魂体两散,永不得入轮回。
而现下,当务之急,是应该让裕苍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多少也能和她里应外合,一起攻破魂茧。
只不过吧……
荣简活动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觉得再进入识海中之前,自己指定得先休息一段时间。
她起身,才看见窗台处,有一只纸鹤。
荣简伸手,那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纸鹤便蹦跶着到了她的手心里。
原来是门派传信。
荣简展开纸鹤,她的二师弟在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上,语无伦次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离开门派之后发生的事情。
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那些大长老们突然从苍息台离开,进了他们的门派,彻头彻尾地搜查,却一无所获,而同时,男主也来了他们门派,伤心欲绝地抱着那些长老们留下来的魂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荣简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一堆废话,最终在二师弟问她现在在何处,并且表达了现下师尊陨灭,他们整个师门都等着大师姐回来主持全局的渴望。
荣简:……谁要回去带米虫啊?
她回头,下撇着嘴角,看了黑发的青年半晌,终于长叹了口气,这才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滥好人,收了那么多米虫,现在撒手不管了,他们能去哪里?”
荣简长叹一口气,另一只千纸鹤又蹦蹦跳跳地从门窗内进来,她展开后,大概浏览了半晌。
相比起之前二师弟如同家书般的絮絮叨叨,这封信笺便简单明了,从小楷的漂亮字迹,都能看出来自两人,而同时,上面精准地列出了一行行数值,像是……
报表?
荣简咽了口口水,看到信笺上清晰地罗列出正月至杏月间的字样,再看看后面的数值。
荣简:……还是月度报表?
她不信邪地看了半晌,终于发现,裕派竟在三界中,拥有近百家商铺,而每个商铺则有弟子看管,总管则是她本人‘江荣简’。
同时,这也是他们整个门派的主要收入来源。
荣简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摩挲纸张,又想起了师门上上下下近乎精准的结界法术,每个学堂之内,还留有这位沧昱仙尊亲手誊写的秘法真集。
原来在很久之前,这位沧昱仙尊,便为手下的弟子,都想好了所有的门路。
荣简抿了抿嘴唇,一时间觉得之前妄下定义的自己确实过于草率了。
这位沧昱仙尊,曾是个备受不公与不幸的少年,但是那么多年来,好好成长起来的他,为后来人铺好了一切的道路。
他站在这天地之间,以凡人之躯入道,以剑问道,终于是撑起了一个可供后来人喘息的羽翼。
可是现在……
荣简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那方的裕苍,有些复杂地重新骂了一遍:
“滥好人。”
又过了几秒,荣简帮“滥好人”压好了被子,细心地关了窗,又留了一盏可以提醒这方是否发生事变的血烛。
不论是在‘江荣简’的记忆之中,还是在昨日去到的识海处,荣简早就能分清‘伏空青’和‘裕苍’两人的区别。
但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荣简就下意识地想要把裕苍也纳入到自己的保护翼之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觉得对方和自己亲近。
荣简皱眉制止自己往下想下去,很快地打开门,走出客栈。
按照月度报表显示,他们裕派家大业大,在魔界的分店也有七..八个,最近的就在这边界点上,她走过去不用一炷香的时间。
即使早做了心理准备,但是荣简在进入到刻着‘裕’字的商铺之后,还是被其中奢华的打扮给震慑住了。
在魔界普遍的小平房的衬托之下,这个在外观上就拥有整整三层楼的小高层已经算是鹤立鸡群,而在走进内部之后,她更是被一层层满满当当的卷轴草药甚至晶石闪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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