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疼痛的叫声，一道魂魄哭着被抽进了卓月的身体。
    看见她魂魄归位了，安甜完成了这一单就不准备多管了，先把脚下的那奇怪的人偶的人影提起来，摸索了两下。
    摸索到了两根红头绳。
    ……是只穷鬼。
    行吧！
    这也勉强能当个陪葬品。
    就当以后给她绑小辫用。
    安甜吭哧了一声，熟练地拧下人影的脑袋，塞进符箓里。
    手边，还有一只人偶。
    她又是一巴掌，拍出另一只同样有着僵硬笑容，不像是厉鬼，更像是机械行为的影子。
    摸索了一下，摸索到了一面小镜子。
    安甜沉默了一下，算了算，勉强觉得摸尸收获还行，反正还收获了两只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好货的东西。
    顺便，她美滋滋地把两只眼睛失去光泽与灵动的漂亮人偶收在了背包里。
    陪葬品，又丰富了。
    第24章
    不提别的，光说这两只做工精美的人偶就很漂亮。
    今天算是大丰收。
    安甜的心里充满丰收的喜悦。
    可身边的哭声实在让僵很痛苦。
    她默默抬头，就看见卓月正趴在自己的面前缩成一团哭着，还捂着后脑勺，仿佛刚才被抽得很疼。
    安甜把手藏在背后，伪装良民。
    “那个……我没使劲儿……”
    “哇！”经历过这辈子受到的最可怕的事情的短发女生猛地扑到了想要解释一下的僵尸的怀里，抱着她大声痛哭起来！
    如果没有经历，没有人会理解那种可能会一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关在狭小的一个人偶里的恐惧还有孤独感。
    还有明明家人近在咫尺，可他们却看着另一个“卓月”在嘘寒问暖的无助与恐慌。
    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看到人偶里的鬼东西消失，这一刻，卓月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从天而降，拯救了自己的陌生女生，把所有的委屈还有害怕都大声地哭出来。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安甜被活人紧紧地抱着，开始窒息。
    就……
    她伸手，想要求救。
    可卓月抱得太紧，连求救的话都叫不出来。
    好在，当房间里传来卓月大声的哭声，很快就有人匆匆过来。
    卧室的门打开，卓太太先冲了进来，看到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的卓月转头，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叫自己，卓太太顿时也流着泪扑过来，把女儿和安甜一起抱在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起哭着说道，“这才是我家小月！这个才是！”
    谁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啊！
    那鬼东西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假货。
    要不是她记得要稳住那鬼东西才能更安全地救女儿，她早就挑明了。
    她现在是失而复得之后不能撒手，隔着安甜把女儿抱得紧紧的。
    卓月也紧紧地拥抱自己的妈妈。
    母女抱头痛哭。
    安甜：……
    兵荒马乱的，安甜被挤在这母女中间，听着耳边双倍的放声痛哭，太难了。
    她软软跪在地上，眼眶发红。
    太折磨僵了。
    这巨大的创伤，没有四十万是好不了了！
    “先把人放开。”傅天泽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小姑娘在哭声里仿佛就要吐魂，一脸马上就要晕厥，走过去，先把安甜从这母女俩中间给拎出来。
    ……她们抱得还挺紧。
    傅总用拖的，抓着安甜的两条白生生的手臂硬生生给她拖出来，看见她趴在自己的身边呼哧呼哧喘气，可怜巴巴，目光惊恐不安，傅总低声说道，“一百万。”
    僵尸原地复活。
    经历过石家那抠门不愿意给钱以后，她特别地珍惜傅总这样总是主动打款抬价的大客户。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趴在他的手臂上看他。
    眼里都是他。
    傅天泽忍不住多看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两眼，之后，发现自己修长的手还握住纤细雪白的女孩子白皙的手臂，他飞快地松手。
    他有些失礼，也不愿让小姑娘觉得他对她动手动脚。
    “是真的撞鬼？”他问道。
    “算是吧。这东西有点邪乎。”安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百万面前，什么都不是事儿，不过这人偶倒是让她觉得有点奇怪，老实地说道，“看起来像是厉鬼，不过又不完全是厉鬼，反正算是一种邪祟吧。藏在人偶娃娃里，我再看看……”
    她从缚鬼符里提出一只长发遮面只露出笑容的诡异的鬼影脑袋，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轻轻地刺入这玩意的额头。
    几乎是一瞬间，鬼影脑袋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的尖叫，刺激得房间里的人都跳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我就搜个魂。搜魂么，都会疼的。”安甜用今天磨了个牙的平常语气说道。
    她把搜魂之后变得破破烂烂的人偶脑袋重新塞进了符箓。
    “搜魂……听起来不是很正直。”傅简各种奇幻小说看多了，总觉得搜魂像是小说里说的什么很残忍的事。
    安甜沉默了一下。
    这小伙子丢了一次魂脑壳是不是坏掉了？
    跟僵尸讲正直……
    僵尸不本来就是邪魔外道么。
    那搜个魂不是天经地义？
    “你还想不想知道卓月是怎么回事。”傅天泽不耐烦地让堂弟闭嘴。
    当了这么多年黑心老板，傅总对什么正直不正直分辨兴趣不大。
    他认为安甜做的没问题。
    不圣母，不拘束，非常好。
    傅简急忙闭嘴不吭声了。
    “就是……她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人偶里的邪祟不完全是厉鬼，而是被制造出来，专门用来夺取女孩子的身体。你看，她占了卓月的身体，可一直都没有对其他人动手。可是当我出现，她就交给了我另一个人偶。有选择性的。”
    不过人偶里的记忆不多，这已经是全部的记忆还有本能，安甜想了想，决定举报那个没干好事的超市。
    虽然她知道那个超市应该已经消失，不可能在原地被找到，不过可以跟单处举报一下么。
    她现在可是正义的临时工！
    她顿了顿，突然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涉及到卓月，她应该去警局做笔录。我会和单处谈一谈。”傅总摩挲了一下手边的烟，忍着没有点燃，对突然松了一口气的安甜慢慢地说道，“我会把你说过的话和单处说一遍。”
    他作为卓月的家人，会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诉警局，当然，多说几句话而已，也并不费事。
    倒是卓月猛地抬头，脸色变了。
    “叶子也拿了一个人偶。”
    她记得自己的朋友那时候奇怪的样子，顿时瑟瑟发抖。
    “那就过去看看。”安甜就痛快地说道。
    她还挺喜欢这人偶的。
    要是能摆满自己的棺材，那多好啊。
    因为这是真的有邪祟作祟，安甜就精神抖擞！
    她就被卓月带着去了一趟她那个叫叶子的朋友家里，当笑容漂亮僵硬的女生才打开门，安甜一巴掌抽在她的头上。
    女生软软倒地。
    安甜进屋摸尸。
    摸出两根红头绳，她也不挑，把人偶里属于叶子的魂拍回她的身体，没收人偶，满载而归。
    等叶子也和卓月抱头痛哭了一把，因为一个人住，没有家里人帮她付钱，她就拿出了自己多年积攒的压岁钱和生活费给安甜。
    安甜收了五十块让叶子安心，和松了一口气的卓月一起从叶子的家里出来。
    她一出来，卓月就跟她道谢，小声说道，“安安，谢谢你。”她纠结了一下，跟安甜说道，“叶子的爸妈都再婚了，把她扔出来一个住，也不给太多生活费，她手上没有太多钱。”
    所以，安甜似乎察觉到了叶子的窘迫，并没有收很昂贵的费用，让卓月很感激。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驱鬼的天师收费是很昂贵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让你吃亏。驱鬼这么危险……我替她给你补上。”
    “不用。傅总付了一百万呢。就当包括她了。”安甜麻木地搓着脸说道。
    一下午的女孩子的哭声，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
    “一百万是你救了我应得的。叶子的费用得另算。”卓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