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昭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闻希,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最久,你也这么觉得么?”
“我……我不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小意是和我关在一起的,如果她是茶庄的人,应该不会受到这种待遇吧?”闻希犹豫了一下,声音又坚定起来,“无论如何,她救过我一命,这是事实,只要她没有做出实质上的坏事,我都要保护她。”
江初意听着,一直没有波动的情绪忽然涌出一丝不自在。
她对这感觉有些熟悉,就像……贺斯昭每次说要保护她时,她产生的那种怪异的感觉。
保护她?
江初意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不知是讽刺还是轻蔑的笑。
她听到帐篷里又响起无意的大嗓门:“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大小姐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啊?别光分析,你们有没有人能回答我一下?”
“无意,你说得声音这么大,就不怕江小姐本人听到吗?”
听到苏墨温温柔柔的声音,无意就像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江初意也颇为意外,他发现自己了?
然而当无意安静下来之后,苏墨继续开口,就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昭哥,既然你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心中已经有猜测了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江初意不禁向帐篷那边侧了侧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贺斯昭却久久地沉默下去,让江初意歪得脖子都要酸了。
“老大?”无意忍不住催促。
江初意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就这么等着有些不耐烦了,正当她又想干脆打开帘子进去当场听听的时候,贺斯昭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温度冷下许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寿礼茶庄精心养着的女孩。”他说,“寿礼茶庄的生意包括什么,我们都知道,从她出现后的种种行为来看,你们觉得她像是正常长大的样子么?”
这话一出,包括外面的江初意在内,都怔了一瞬。
江初意眸光倏然暗沉下来,她知道自己和“外面”的人行为举止不太一样,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他们怀疑的理由?
“你是说……江小姐是他们豢养的女孩?”苏墨沉思着说,“不无可能,只是那些人的话,我不认为他们会好好精心对待一个少女,毕竟对他们来说,女孩们只是用于交易的货物罢了。”
“苏上校说得对,这不能吧。”闻希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惶恐,同为女性,她比在座的所有人都立刻体会到了这个猜测多令人恐惧,“小意她性格骄纵……明明是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
“她真的被照顾得很好么?”贺斯昭声音冷淡,含着一股无形的锋利,“当你们都在吃肉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当你们都感到害怕的时候,她有任何人类该有的反应么?”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从没有给她吃过肉,因为要保持她娇弱纤瘦的体型。即使在逃亡时她都没有出过一句声音,因为她已经麻木了,对她来说,逃或者不逃也许没有区别,因为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死亡也不会更糟。”贺斯昭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似乎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情绪,他顿了两秒才继续说,“她的任性和骄纵,只是她唯一能用来反抗的手段。”
“虽然这手段没什么用。”苏珩喃喃着说,“但对于一个一直被囚/禁着养大的孩子来说,这也许是唯一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方式。”
“她很麻木,但她并没有放弃他人的生命。”苏墨轻声说,“她救了闻希,还告诉你们真正的出口在哪里,她想让你们活下去,或许……你们是唯一试图去救她的人。”
“她不止救过闻希。”贺斯昭定声说,“她也救了我。”
一片沉默之后,里面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
“小意她好惨啊……”无意吸着大鼻涕,声音瓮声瓮气起来,“原来她这么可怜,她会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都是因为她不懂现实中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一直……被……”
他说不下去了,里面又传出轻声的啜泣,这次似乎是闻希。
一直在外面听着的江初意:……
她后退了半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这顶帐篷,就像看到原始大猩猩开会。
她不得不承认,贺斯昭的观察十分敏锐,短短的接触中,他就已经看出来了部分真相。
但是除了那部分真相之外……别的都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他会问她对寿礼茶庄有没有了解,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在脑补这些东西了?
江初意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顿时觉得再也说不清了。
帐篷里的人还在说话,她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
谁要听他们脑补自己受到过多少创伤多少精神上的伤害啊!
那些弱鸡能伤害到她?光听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感觉好像吞下了十个臭鸡蛋,差点要吐了。
江初意白着脸步步后退,一时没注意到脚下的位置,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帐篷。
顿时,她整个人歪了过去,帐篷发出哗啦一声响。
帐篷里的声音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江初意栽中的帐篷里也传出一道沙哑怒骂的声音:“谁他/妈的不张开狗眼看清楚,大爷我好不容易睡一会儿是想找死吗!等我回了基地,非要把你们这些傻/逼全都军令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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