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良骥一愣:“你……”
“饶县令才华横溢,否则又怎会金榜题名,在下仰慕才高性洁之君子,对饶县令的诗文多有拜读。”傅斯站起身,“饶县令考虑考虑吧。”说罢,轻摇折扇,潇洒走人。
护佑傅斯的士兵见他从风雨亭里出来,立刻牵了马过来,他看饶良骥呆愣在了亭中没看过来,立刻就接过士兵手上的狐裘裹上,爬上马背,飞快跑了。
饶良骥呆坐在风雨亭里,小火炉里没有添柴,渐渐熄灭了,炉上长颈壶里的水变得温凉。
君子该当忠孝节义,可当其需要取舍,该取谁舍谁?
傅斯一路飞马回营,下马,大步进中军帐,往火盆边一坐,才感觉自己算是活过来了。
“怎么样?”谭明亮、濮邵等人立刻围过去。
傅斯道:“饶良骥不愧是当了二十几年下县县令的,和察查司送来的卷宗上写得一模一样,恃才傲物,清高自负。我一个小小军师,不配同他说话,从头到尾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濮邵看了眼谭明亮,略有些从迟疑地说:“让谭将军再去一趟?”
濮邵不觉得把游说之人从军师换成将军就能说服饶良骥打开县城大门让他们过路,饶良骥要那么容易说服就不会在鹿城一窝窝二十几年了。
傅斯摆摆手:“卷宗上写了,此人最看不起舞刀弄枪的武人了。没用!”
谭明亮道:“那就只能强攻?鹿城县城墙低矮,城门也老旧,强攻倒也没有什么难度。”
可以说服或者威胁能成,他们是不太想真打,以免拖延了时机,耽事。
傅斯沉吟着说:“再等二日吧,饶良骥虽然性格不怎么样,却的确是真为治下百姓殚精竭虑的。”
濮邵道:“再等二日,若不行,还是只能强攻。之后咱们行军的速度就要快一些了,雪地行军困难,我只怕……”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颇犹豫不决。
然而当天夜里,斥候来禀,鹿城县城门大开,县令下令,县中家家户户紧闭门户,三日内不得出门,违者徒三月。
广边军将领不免有些诧异:“饶良骥这是想瓮中捉鳖,还是让我们过鹿城?”
“深州没有厢军,只有每年服役的少部分民兵,只在州府处,鹿城有武力的恐怕就几个捕快,饶良骥想怎么瓮中捉鳖?”谭明亮说。
“那我们明日一早拔营?”濮邵问。
“明日卯时拔营。”谭明亮果断下令。
斥候探得鹿城县城门大开,却探不得饶良骥漏液叫人八百里加急将一封奏疏送往京城。
同一天,括州大乱,括州知州狄鹤龄被乱民乱刀砍死,死状凄惨可怕。
几路驿丞,一人两马,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
第218章 调军广边
括州。又是括州。
粮仓之地接连动乱, 最直接的坏处就是今年各地粮价飙升,百姓吃粮日渐困难,各路平准署抓了不少趁机囤货居奇的商贩, 可粮价始终是下不来。
朝廷几番派人前去平乱,杀了几个人, 流放了几个人, 都只是压住了表面乱象,最根本的问题丝毫没有被解决。
也并非是朝廷不重视括州, 只是在朝中一部分人眼里,有许多事比括州民生重要得多,只要民乱被压住就行。
“乱民已经攻占了缙元的州府衙门,知州狄鹤龄被数十乱民围着砍死, 尸身都寻不完整。通判、监使、长史、司马等人皆丧生于乱民之手。仓曹直接打开了州府粮仓,让乱民抢粮……”
紫微殿的朝会上, 中书门下堂后官的声音发紧,好几次都磕巴着快说不下去了。
仅仅只是奏疏上简短了几行文字, 也能窥得缙元府衙惨烈景象的一角。
从神宗朝开始, 大梁三不五时就会闹出民乱,在朝廷看来不过癣疥之疾罢了,都以招安乱民首领给予其散官为主,没有了首领, 乱民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很快就会溃散。
或许没有人想过,或许想过却觉得天方夜谭, 乱民竟能将知州府衙屠得血流成河。
萧珉高高端坐于御座,神色冷峻。
就是萧珩胡言乱语的缘故,朝堂这段时间越来越乱, 朝臣们互相攻讦互相诬陷,他对朝堂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弱。
他冷眼旁观着,那些时刻把“忠心可鉴日月”挂在嘴边的大臣,争权夺利全都只为他们自己。
也是,谁又真正会为他这个皇帝着想呢。就连母后不也是一心想要提拔澹台家的子侄,只不过王妡更强势,王家压制得澹台家动弹不得。
想到这里,萧珉忍不住朝王妡投去一眼。
“括州民乱,你在其中做了多少?”萧珉沉声问道。
王妡偏过头,轻声说了句:“庄贾何人,反噬城父。”
萧珉脸色倏然一变,猛地看向下头,列班于众臣最前方的萧珹。
括州为何会……
“括州为何会大乱?缙元知州府衙为何血流成河?德阳王,你有什么要说的?”
萧珉一怔,他心里想的话,被王妡说了出来。
萧珹出列,道:“臣无话可说。”
御史台勾管史安节出列道:“括州民乱不断,德阳王奉旨平乱,如果再生事端,德阳王竟是打算推脱责任吗?下官可还记得,一同前往括州平乱的前侍御史知杂事叶夔,可是因贪腐下狱,贬谪出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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