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前。
放眼看外面,河埠头,三两女子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
河上的扁舟缓缓划出,船夫摇着船浆,往河道远处去,船桨与细风掠过水面,使河水泛起一轮一轮的波纹。
如一幅雅致飘逸的水乡画卷。
是个适合游玩的地方。
没再看,肚子叽里咕噜叫的扶月转身朝房外去,沿着楼栏往下走时,还不忘四处看季玉泽在何处。
这个时辰也有不少人吃早食了,客栈中稀稀疏疏地坐了几桌人。
可没一人是他。
到底又去哪儿了呢?她皱着眉头。
掌柜的瞧见扶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姑娘,今儿可要在客栈用早食?”
她走了过去,绽开笑容:“暂时不用,对了,掌柜的,今日一早你有没有看见一位长得很好看的白衣郎君出客栈啊?”
长得很好看的白衣郎君?
闻言,掌柜的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倒没看到,不过小六可能知道。”
然后,他唤一声正拭擦着桌椅的小六,问:“小六,你起得最早,有没有看见一位白衣郎君出去?”
一提到这个,小六想都没想。
他直接道:“有,小的今早一开门,一位容貌极俊的白衣郎君便外出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姑娘寻的那位。”
那应该是季玉泽了,扶月继续听下去。
言罢,他挠了挠发,面色有些尴尬:“小的后面还喊了他几声,那俏郎君都没回一句。”
她了然,毕竟季玉泽听不见,行走期间又不会特意去看小二的嘴巴。
这时,小秦和马夫下到了客栈一楼。
由于扶月站的位置较为显眼,他们一下子便看到了,异口同声道:“扶二娘子。”
她应了一声:“小秦,你可知你家郎君今日要去哪儿?”
若是季玉泽要早起查案的话,为何不带上她?
但若不是查案,盛州于他貌似也不熟悉,独自外出作甚。难不成是对方看自己睡得沉,不忍叫醒?
这个可能性确实是有。
扶月微微抿唇。
小秦与马夫相视一眼:“回扶二娘子,郎君昨夜吩咐奴才今日不用伺候,待在客栈便可,他有事要办。”
观察着她的脸色,小秦犹豫了一下,问:“郎君没跟扶二娘子说?”
小二和掌柜的见没自己的事散开了。
扶月看了看客栈外面,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没有,可能忘了罢,没事,你们要做什么便去做罢,我出去逛逛,不用跟着。”
小秦应好,最后还问一句:“扶二娘子真的不用奴才跟着?”
她摆摆手:“不用。”
看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扶月走了出去,路过包子铺,顺手买几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对于季玉泽不带自己出去这件事,她并没觉得有什么。
无他,肯定是有理由的。扶月想。
既然如此,何必耿耿于怀呢,不如到处逛逛,欣赏下盛州美景,吃点儿盛州美食。
届时再回客栈等他回来。
她不逛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州的赏花节,街道上摆满了颜色、形态各异的花盆。
十里长街,繁花似锦。
扶月吸着弥漫着复杂多样花香的空气,整个人几乎淹没于街道花海之中。
她朝前走着。
然后发现经过这条街道的女子大多头戴五颜六色的鲜花,妆容精致,衣裳崭新,打扮得很是漂亮。
像是要去见何人般。
很多男子也是如此,红光满面,仿佛有喜事,虽说发冠上没插着花,但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枝花。
有一卖花的妇人坐在阴凉处。
见扶月好奇的模样,妇人笑着主动开口道:“姑娘,你是从外边来盛州的罢。”
她把放在其他人身上的视线收回来,凑过去:“嬷嬷你好,我的确不是盛州人,从京城来的。”
妇人一脸我就知会是如此的表情。
“对了,盛州女子在赏花节必须得这样吗?”扶月低眼望着面前的娇嫩花儿。
盛州的赏花节也称姻缘节。
传闻在赏花节送花给心悦之人便能结成良缘,即便最终坠入阿修罗道,成恶鬼,也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听妇人讲关于赏花节的前半部分时,扶月觉着这赏花节还挺不错的。
但听到后半部分时,她哽住了。
十分不理解为何要加上后面一句‘坠入阿修罗道,成恶鬼’,弄得都不像什么牵姻缘的日子。
反倒像惊悚故事一样。
讲完,妇人问扶月感觉如何。
她讪笑几声,道了句还不错,便揭过这篇:“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木兰花?”
妇人布满皱纹的眼弯了起来:“姑娘可是有了心仪之人,要送花给他?”
扶月还是笑,却没正面回答。
没过多久儿,妇人挑了枝颜色纯白无瑕的木兰花递过去:“别人都是要红得艳丽的花,想讨个好彩头,偏生你不一样。”
木兰花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是她喜欢的味道。
扶月闻了一下,眼眸微弯,低喃道:“真香,也很好看,谢谢嬷嬷。”
阳光照耀之下,木兰花白得近乎透明。
妇人难得看到一位合自己眼缘的姑娘,闲下便多聊几句:“与男子交换花之后,一般来说,你得领心仪之人过夫妻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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