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那几个人的眼睛，少年居然只轻哼了一声。
    第19章 她看到了他倒在血泊里
    “大哥，他是不是死了啊？”
    看到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就那么无声地看着他们，这四人心惊得不行，一股恐惧感从脚底升起来，像藤蔓缠遍全身。
    他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有的直摇头，“我们不是故意的，这……这这是不小心。”
    少年冷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衣服都被血色浸住了。
    御惠恐怕没想到这就是几个怂货，可惜她不能如愿以偿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警笛声，“妈呀，警察来了！快跑！”
    这几个人本来就心虚，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撒腿就跑。
    几分钟后，窗户那探出一张小脸，她的眼睛干净澄澈，像黑葡萄一般。
    她微微弯着腰，小脑袋四处看着。
    刚才是她用手机发出的警笛声。
    还没确定工厂里的人是不是走光了，她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时，脑子一空，“御深！”
    少年疼得都近乎麻木了，仿佛游离在生与死之间的一缕孤魂。
    他在想他是幻听了吗？
    昏迷之前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好，哪怕只是幻觉。
    他阖上双眸，嘴角溢出一抹笑。
    冰凉的手心突然窜进来一抹温暖。
    少年猛然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你来做什么？他们随时会回来！”
    他眉头皱着，狠下心推她出去，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小姑娘这样漂亮，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
    眼泪落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女孩儿的手背上，她抬眼看着少年，杏眸像是初春的江南，湿漉漉的，充盈着雾气。
    小拳头握紧，半晌走了过来，抬起少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语气轻轻的，“还能走吗？”
    御深呆呆地看着她，听到他方才的话，她还是怕的，眼睫微微颤动，小姑娘看上去软糯无辜又可怜极了，可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胆怯，亮眼又坚定。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宁可冒着危险，也要救他。
    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满脑子的疑问，堵得他心里发慌。
    刚才玻璃硬生生扎进肉里，他都没有一丝恐惧，但现在他有了。
    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
    “御深……”少女长长的睫毛就像是雨后被打湿的蝴蝶翅膀，湿漉漉的，轻柔地重复，“还能走吗？”
    千言万语滑到嘴边……他点了点头。
    “真乖。”小姑娘笑盈盈的，白嫩的小脸还有往下滑的泪珠。
    她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眼眶都红了。
    撑起他的时候，脸颊雪白雪白的，因为使出全力变得红红的，她仍旧轻声细语地安慰他，“来，御深，我们慢慢来。”
    **
    医院——
    御深靠在椅子上，眼皮沉重，没什么力气地看着对面，黑瞳涣散。
    医生检查他的情况，语气逐渐凝重，“他长期营养不良，本来就贫血，再加上失血太多了，需要输血。但他是稀有血型，我们血库又不够，运送过来也需要时间。小姑娘，你看能不能先联系他的家人想想办法？”
    慕凌重重点头，“医生叔叔，我现在就去。”
    御深靠在椅子上，浑浑噩噩。
    医生看着他，都暗暗心惊，照这个样子，他该早就昏迷过去了，少年到底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在支撑？
    慕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感冰凉，他在打寒战，但为了不让她看出来，手指紧掐着，胳膊上的肌肉都绷得很紧，一直咬着牙关。
    慕凌掩着唇，泪水差点又要涌下。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她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懦弱。
    她定定地望着他，“御深，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少年眼前发黑，只有她明丽的脸是那么清晰，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边的湿润。
    “好。”他身子微蜷，轻应。
    慕凌翻到了御惠的电话，她一开口，就赶忙简明扼要，“阿姨，御……”
    御惠正躺在家附近的私家美容院里，舒舒服服地做着美容，听到这个声音，她挑眉。
    她家隔壁的那女孩不仅长得漂亮，就连声音也很有辨识度，她打电话给自己，那只能是为了御深。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没等慕凌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嘟嘟嘟。”
    慕凌面色惨白，不管御惠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但这可是救命的事！
    杏眸紧了紧，她握紧手机，开始打第二次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机械的女声，隔绝了最后一丝希望。
    慕凌小脸写满绝望，无助地靠着身后的墙，空气中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当她闭上眼，想到了观察室里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杏眸迅速睁开了。
    不行，她不能倒下去，御深还在等着她！
    “姑娘，要血么？”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小心翼翼地问。
    慕凌瞳仁一亮，拽住他的衣服，像是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叔，您有？”
    “别激动……”男人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他压低声音，几根手指搓了搓，“是的，我这边多着呢，只要有钱，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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