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她的震惊,老实说不亚于她妈明天让他去和周筠杰一起还房贷。
而且本质上有什么区别?结婚结婚,什么时候都成了万金油的“解决方案”?
“……没有人刺激我。”
而唐进余逐渐脱力地松开她的手。只虚虚地挽住,一点点。残留的体温挽住她。
他低着头。
有一瞬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那么无措地,狼狈地站在那里。被人要求反省自己的无礼和荒唐——然而他又哪里反省过呢?
几年前也好,现在也好,他都只是解释自己没有受刺激。然后再试图开口,再次被打断。
变了的,或者说长大了的,在感情这个层面,从来都是艾卿而不是他。
至少几年前的她开口,只会流着泪说算了,唐进余,真的别再互相搞得那么惨了,我们分开或许会好一些。而现在的艾卿,已经能够毫不留情地彻底甩开他的手。
表情从嘲讽,到悲哀,再到最后一如既往的无奈——这些年她对他总是无奈的,或者说,她对感情这回事根本就是无奈的。她甚至根本就不在乎唐进余到底在经历什么,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这一刻提出这个想法的他幼稚得可笑。
于是她就真的笑了。
“听我说,唐进余。”
艾卿沉默良久,最后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离开你,我得到最大的教训是什么?我得到最大的教训是,我发现‘爱’这个字眼,从头至尾只是女人编织出来欺骗自己的谎言。而对于男人来说,对于你来说,‘爱’这个字就是一个随时随地能用来绑架对方为你付出的骗局。”
她一字一顿。
“爱,能够欺骗一个女人,让她为了得到爱伏小做低,为了得到爱麻痹自己,为了能够获得拥有□□就不惜牺牲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价值,就像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样,你功成名就了,你现在不需要依靠家庭就可以站在大众面前说话了,于是你开始怀念你的‘初恋’,你希望用这份爱装点一下你的人生,于是你可以毫无负担的对我说,结婚吧——你甚至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个字眼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就这样问我,要不要结婚?说得好像在路边捡了五块钱一样轻松。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个时候的婚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忍受你的家庭和你所处的阶级从没改变过的、对我这样一个“庸人”的轻视。
意味着我要一定程度上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事业和声望,抛弃自己的自我认可而成为你的妻子,成为别人眼里靠着你往上爬的菟丝花。
意味着我必须承认,努力了这么多年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别人勾勾手指就能抵消的笑话。
“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艾卿微笑,“你跟我说你爱我,你说你要跟我结婚?唐进余,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他的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艾卿甚至清楚地看到那破碎的晶莹。他的手在发抖。
她以为自己依然会心痛,但原来到这一刻,她竟不为所动。
甚至无法控制地笑出声来。
“结婚对你来说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献祭。如果你哪怕有一点尊重我,你就该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是离我远点。”
她说。
推开门,便头也不回地抛下他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周筠杰面前,看见某人目瞪口呆的脸,这才如常地笑出声来,问:“怎么了?”
“那个……”
他指着阳台的方向,欲言又止。
“别看我热闹了,”而她只是摆摆手,“宝儿这会儿该忙完了吧?我们下楼找她。等会儿我也该回去了,今天想早点睡觉。”
“但你真的不回头看——”
“走了。”
他话未说完。
眼见着她已走到楼梯处,不回头地往下走。只得愣愣看了一眼,又看向阳台。目光几乎带着点悲悯。
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跟上她的脚步离开了。
第19章 天使怜俗人。
深夜。
唐进余驱车回到公司,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
长街之上愈见冷落,行人寥寥无几。
而他坐在车里一语不发。只落寞地盯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呆。
直至忽听得随意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锲而不舍地响。眉头微蹙。才不得不又把那冷冰冰的金属壳子摸到手里、划开屏幕一看:果不其然, 入目即是十几个未接来电。
最新的一个就在半分钟前。
其中, 七个来自“妈”, 八个来自未命名号码, 还有一个来自几百年没打过他电话的唐父。
微信界面更热闹。跟刚经历过一回世界大战似的:有来恭喜公司发展顺利的、有来打探上市消息的、来询问——有无婚嫁意愿、具体择偶标准的。当然还有他妈。难得语气暴躁地质问他跑哪去了,一连发了十几条。
越往下看越抓狂。
【不是说好了好好吃顿饭吗?你答应妈妈的事有哪一回做到了?】
【妈妈对你很失望!你现在马上回来, 不要让大家难做!】
【唐进余!!】
【如果你是真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妈妈,那妈妈以后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但如果你还想妈妈有个快乐幸福的晚年,能够圆满妈妈的一个心愿,你就马上来医院!马上给她回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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