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莒绣只能硬着头皮问:“那你是同意了?”
美绣斩钉截铁道:“嗯,我同意。”
莒绣担心结果不如她的意,她又会闹起来,于是又道:“我话说在前头,人家只是愿意去试试。这事多为难,你是知道的,无论结果如何,咱们都得记人家的恩。照我的意思,能把画像要回来,已经是阿弥陀佛,那银钱,还是不要奢望。至于收拾他,往后有机会,再徐徐图之。”
美绣虽失望,可姐姐说得对,保住命才能想别的,便闷闷地点头应了:“嗯,你放心,我听你的。若是要回来了,我保证,往后把她当救命恩人看,恭恭敬敬的。”
莒绣松了口气,回屋将事情写了下来,本打算让冬儿悄悄送去东院,可到底心里起过疑,就算打消了也难免留下痕迹,便又将信撕碎揉成一团,装在荷包中,等夜里点灯后再处理。
用了午饭,莒绣心里有事,歇不安心,便磨墨练了会字。
该上学了,美绣主动过来叫她一块走,两人一齐出门,正巧碰上正屋住着的云姑娘。
云堇书笑着打招呼:“两位姐姐,可是要去学里?正好我们结个伴,一块儿走。”
两姐妹不置可否,等着她走过来了,再并行。
莒绣注意到,美绣不时在看云姑娘。等到了学里,云姑娘一走开,她便悄悄提醒:“不要盯着人瞧,有些失礼。”
美绣忍不住又朝那看了一眼,回头告诉她:“她那对簪花,跟你的那对,是一样的。她不是郡主娘娘的表妹吗?怎么连个金首饰都戴不起,要带鎏金的。”
莒绣是有一对鎏金簪花,就戴过一回,还没细看过,因此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一样的。不过即便是一样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兴许家里兄弟姊妹多,世家小姐,也有过得艰难的,可别当人家面去说。”
“嗯,我知道了。”
因有了这个岔子,莒绣下学后,还真抽出首饰盒,想看一眼那对簪花。谁知一打开,银的几样都在,金丁香和那对簪花,却不见了踪影。
莒绣放下首饰盒,起身走到床边,翻看了枕下,银票还在的。
“冬儿,冬儿。”
“来了,”冬儿从外间掀帘进来,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莒绣问她:“这些时日,可有人进过我屋子?”
冬儿细细回想了一下,答道:“今儿我哪都没去,一直在这守着,没人来过。先前住那边的时候,也少有人来往,只云姑娘领着她的丫头秋儿来过一回。说是看看姑娘的住处,因姑娘在学里,她没待多大会,茶都没吃就走了。我说等你回来告诉你,云姑娘说不必了,省得你要回访,耽误你学业。”
莒绣长吐了一口气,又问:“你知道这个云家吗?”
冬儿摇头,道:“郡主她们家,搬去南边快二十年了,她外家,便是她嫁过来那几年,都没走动过的。我们也是头一回见云家人,只是听说,云姑娘家姐姐妹妹的,有二三十来个。她能得郡主青睐,带在身边,想来是个不俗的。”
莒绣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嗳,回来,这事就这么着,我只是好奇,多问一句,你也不必四处打听。横竖只是同在一个院子里,不会有太多交情。”
“是。”
第19章
等冬儿离开,莒绣重把首饰盒拿出来,虽然如今时机和证物都对上了,仍让人难以置信。
这云姑娘,来不过几日,在韦先生这拿过奖励,其他课业,也得过先生或师傅嘉许,不像个笨人,为何要做这样的蠢事?
高门小姐,首饰多如牛毛,丢一两件,或许丫头迷糊些就混弄过去了。可自己这匣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件,丢一件半件,都是一眼能看分明的事。要不是她懒得费心思,日日都戴着身上这两样,也不至于隔了几日才发现。这事有丫头指认,再是她胆子大,盗窃不知遮掩,还敢将赃物戴出去,甚至还戴着它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
简直是匪夷所思。
莒绣宁可戴木钗,也不爱鎏金首饰充门面。若不是那日冬儿再三提醒,她根本不会取出来戴。至于那金丁香,虽值几个钱,但单戴了它去混银饰,不伦不类。
因此莒绣不在意丢了这两样,也不打算声张。她想着:我戴在先,她戴在后,别人细心些,迟早要发现,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我闹开了,彼此都不自在,郡主面上无光,只怕要恼羞成怒,何苦得罪了人?倒不如先吃了这暗亏,看她们如何处置。
她不打算折腾,美绣回去却越想越不对劲,待两人都在外间用饭时,她问:“你就戴了那回,再没见过你用,是不是她偷拿了你的?”
她这音量不小,莒绣恐外边人听见,忙道:“是我忘记说了,她和我们同住一个院子难得,我送她当见面礼了。”
美绣狐疑,明明见面礼给的是荷包帕子那些,张莒绣穷鬼一个,怎么舍得把唯一沾金的头饰送别人?
“不对呀,大姑娘生辰那天我还见你……”
“我后来送的,她也回了我一块料子。”
美绣信了,撅嘴道:“那方才又不说,害我一直盯着这事伤脑筋。”
“我一时恍了神,给忘了。”
美绣仍不满,不耐道:“这样的事也给忘了,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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