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中带着笑意的嗓音在院门处倏地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也同时一起传来,
南榕骤然双手用力,瞳孔紧缩,清浅的呼吸也蓦然停滞,几息后,在那道无比熟悉的脚步声愈近时,她转过身抬起头看向来人,眨了眨眼,缓缓莞尔一笑:“温公子,你回来了。”
温景州已走到她身前,修长高大的身躯将照耀在她身上的日光完全遮挡,他微垂了头,眼帘半垂,看着她脸上与昨日乍见他时闪躲拘谨的神情完全不同的嫣然浅笑,微勾了唇,眸色深深道:“既今日要来怎昨日不说与我,可是等久了?”
南榕仰着脸看着他摇摇头,边微侧了身朝外走,边偏了头看他,歉然道:“昨日走得急实在失礼,而我也早该前来拜访,故便未再耽搁冒冒然就来了。”
温景州余光暼了眼她方才所站,却未有任何变化的地方,脚下转动衣袍轻晃已与她并肩行出院中。
“南儿想来随时即可,何来贸然一说。”
话落眸光转动侧看向她,似随意道:“我却觉得,几日不见,南儿倒是与我生分了。”
南榕诧异的侧眸看了他一眼,而后似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变淡,正行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温景州亦在同时停下,半转了身面相她,眸光微动,看她颦着眉若有所思的模样,贴心问道:“怎么了?”
南榕轻抿了抿唇,面有挣扎片刻,而后也转过身与他正面相对,仰起脸看他时,神情无比严肃,且还带着些隐隐的苦涩。
“昨日温公子曾问我,可是有话要与你说,或是想要问你,昨日回去后我思量许久,还是决定来与温公子坦白。”
温景州蓦地心中一跳,从容不迫的气息也蓦地乱了瞬,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破天荒竟有股慌乱。
但他毕竟不是沉不住气之人,纵心中异动,面上也不露分毫,
“南儿要与我言说何事,才至于要用到坦白二字?”
“我骗了你。”
?
第40章 [V]
南榕看着他难得怔然的神情,语气郑重再次说道:“温公子,我骗了你。”
温景州实有讶然,他知道她猜到,或是已知道他于身份一事上骗了她,也想到了方才她或可能是要与质问或询问的话,却未曾想到,她竟说的是,她骗了他?
“南儿骗了我什么,”
南榕自知若比伪装与心计,她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也更自认做不到面对他时可以完全掩饰心思,所以,在他这样深不可测的人面前,唯有真,才能骗过他,也取信于他,
“我是姓南,但我不叫南木,我的名字,叫南榕。”
“南,榕,”
温景州轻念了遍她的名字,唇边缓缓扬起抹满意与愉悦的弧度,
南榕,榕字寓意吉祥美好,纯洁善良,这个名字字如其人,果然比南木要适合她。
他垂眸看着她,眼眸中渐渐泛起柔意,
初听闻她的名字时,温景州便知这定然不是她的真名,而人取假名,下意识便会保留姓氏,所以他才会一直以她的姓氏做昵称来唤她,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与她坦白姓名一事。
“南儿初初到此人生地不熟,心有戒备隐瞒名姓也属正常,算不得欺骗,”
他看着她仍抿着唇,神色肃然眉宇微颦的模样,轻声笑道:“若南儿只因此而耿耿于怀,今日既已说开,便释怀即是。”
南榕轻轻舒了口气,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目光不离他,继续说道:“既如此,那温公子可否也能如我一般,与我坦诚呢?”
温景州神情微滞,眼中的柔色敛起,微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眸光亦晦暗了些,却轻勾了下唇,
欲扬先抑,再出其不意,好巧思。
他心中明悟,却仍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也顺便看一看,她到底都知道了多少。
“南儿有话尽可直言,我自会知无不言。”
南榕怕自己说时流露过多,便用力掐了下指尖,垂下眼似在想要如何开口,须臾,她深吸口气,再抬起时,却带了些苦笑:
“我与温公子相识半载有余,一直以来都蒙你照顾,我能复明更是全赖于你。只如你方才所说一样,我突然闯入府上,你心中戒备防范以假身份与我相处也属应当。现下我想问的便是,这上都城里乃至于大夏,都并无有温姓巨富人家一事,可是真的?还是旁人无知,我轻信了他人?”
“我并不是质问你,指责你,也并非是要打听你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帮助我的人,到底是谁,他真正的名字,又叫什么。”
她的眼睛干净明亮到仿若一面世间最清晰的镜子,看着这样的眼睛,只会让心中阴暗之人自惭形秽,而这样纯净的双眼用殷切的光芒看着人时,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也完全无法欺骗于她。
温景州曾想过,她的眼睛复明后,定然晶灿如星,流光溢彩,也定可以将他的身影映入其中,
现下,面前这双眼中便占满了他的身影,而被她这样纯净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愉悦满足,便也不想骗她。
温凉的风吹动还未凋零的树叶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又吹过宽广的湖面带起一阵水汽与湖中盛放的荷花香气,也更吹到了仅有一臂之遥,面面相对的二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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