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未复明时,或是刚复明,哪怕是两日前!他若对她表露出他对她有意,她必定都会无比欢喜,且说不定会因双方都对彼此互有情愫而大胆一回,
可世事有时就是这样,它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总是不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
虽他承认对她有所隐瞒,也告知了他的真实姓名,不论他是有意试探,还是无意无觉,可仅凭他直到现在都还不对她道出真实身份,南榕就不可能再相信他。
一个让她身处谎言之中的男人,她怎么敢再继续相信,甚至于她无法控制的去想,她的复明是不是也是令有目的。
也许她内心深处曾是期盼着他也对她互生情愫的,但现在都已不重要了,
不论他今日所言是真的对她稍稍动了心而居高临下的表态,还是依然别有用心,听在南榕耳中,都只是更让她坚定了信念。
?
第41章 [V]
这已是温景州第二次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而她也更是第一个能够让他目送的女子,她也让他体会了何为等待,何为忐忑,
温景州从不惧正视自己,他更不是刚愎自用,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的自大可笑之人,
若之前她离开后,他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却并非不能忍受,那么在得知她或可知道他骗了她时,他的忍耐便已开始肉眼可见的减少,
而直到看到她与旁的男子言笑晏晏,将从前专属于自己的笑容毫不吝啬的送于他人时,他的忍耐便彻底告罄。
既牵挂这个女子,既会对这个女子心软,既在意这个女子晶灿如星的双眸会看向旁人,既她本也早已对他生了情愫,既只是想到让这个纯净美好的女子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那双明亮纯澈的眼中只倒映着他的身影,想回到府中后她一如从前那般带着欣喜的笑容等着他,
只是此念头闪过便觉身心舒畅,心旷神怡,那些令他心乱的不适也一并消失不见,他便不会再有所迟疑。
想到她方才初听闻时的震惊与愕然,却独独少了惊喜与娇羞的神色,温景州面色愈淡,却眸色愈深,
她与他不过分开几日,便是她交了新友,做了生意,一个人的秉性也是轻易不会改变的。
而他们几可算是朝夕相处了近快一年之久,她的脾性为何,他怕是比她自己更为深知,连对一个伺候自己的奴婢都能以半个东家的名义相赠,足可见她的重情与长情,
而心动之情更是铭心刻骨,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如此之快便能将一段心事放下,能致使她不喜反惊的慌乱而逃,定然别有内情。
而这内情必然还是与他密切相关...
极为宽广的府中因那一个女子的离去尤显空寂,温景州立在花园内她常站的位置,利落轻捷的脚步声自身后迅速而至时,他未曾转身,只淡声开口:“如何,”
“回大人,南姑娘已平安到家。”
“查的如何。”
右安立时面有愧色:“回大人,此人行踪不定居无定所,且有功夫在身极其警惕,属下等只查到此人姓江,非是上都人士。但据下属回报,此人身法似曾相识,还请大人再宽限两日,属下定将此人彻查清楚!”
“看紧他。”
“是,大人!”
*
温景州说让她莫要心觉负累,一切如常好生休息,三日后沐休会亲自前来接她一游,他虽未言明,但到时会有何事已不言而喻。
但南榕却并不想,也等不到三日后再与他见面,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温景州不是她所以为的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他清风明月的表面下,是一个深不可测,且自我强势,将一切事物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擅制者。
而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这样的人,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而现在他们又是这般一明一暗,毫不对等,不知目的,不知真心,毫无信任可言的所在,她自是更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甚至再不必接触才好。
她此行的重要目虽未达成,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起码她日后不会因没有尝试这或可能可以成功的可能而后悔,也知道了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对她生了男女之情,
而他既然与她言明,以及他当时的言语态度,必是已作了决定,只是通知她,并非是要征求她的意愿,而给她三天的时间,也不过是让她顺着他的意思去接受,
但她如今只是与他见面说话,便已身心俱疲满心抗拒,怎么可能再与他谈情说爱,或更进一步?
人是要懂得变通的,既然大概率回不去,那就离开这里,离开他的掌控之下,
她可以不走,日子也还会和从前一样,不需费心劳神便可有银钱进账,还有一友人相伴也不孤单,清静自在舒心遂意,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生活。
可现在他既挑开了本就薄弱的朋友之情,她接受不了,他也不能接受拒绝,那么她的生活就不可能再回归从前,甚至无法预料。
而最重要的,是人都是感性的,又是自我的,更是要自强自尊的,更何况她更要比这里的人更在意什么叫隐私,什么叫尊严,
若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既是知道了,她如何也不可能再安之若素装作若无其事,再在别人的监视掌控之下生活。
*
加上昨日回来春来自珠宝阁取回来的收益,银匣子里如今共有二百二十两,刨去租用与许诺给春来的报酬,及宅子里几人到期的工费,南榕可以带走的银子还剩下一百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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