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渐渐平复的呼吸,轰鸣的头脑也逐渐清明,她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淡蓝色衣衫,眼中虽还有湿意在,眼尾也还泛着红,可那股痛恨却无处发泄的愤怒却无能为力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波澜过后的平静与坚定。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再徒劳抵抗,就这般垂着头,嗓音疲惫微哑却平静的开口:“我不想去上都,我并不喜欢那里,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意愿,”
她能平静下来温景州心中也松了口气,但修长的眉却又淡淡皱起,她若能发泄出来其实才是好事,如现下这般平静压抑却反于身体不妥,
但他也知,以她的性子,是如何也做不出歇斯底里失态于人前的行径。
他收回手将她低垂的头再次抬起,正欲开口时,却先被她下唇上还氤氲着鲜血的伤口攫住,幽邃的眸骤然紧缩,始终从容的气息也蓦然沉凝,
拇指轻在那里碰了下,温热/湿/润的触感立时便从指腹蔓延全身,修长俊逸的身姿也猛然一紧,他定了定神眸光转动,瞥见拇指上沾染的如花心一般鲜红的血迹,深黑的眸底深处终有灼意渐生。
南榕趁他微怔忙迅敏的抽/身远离,而与此同时,车外也随即传来到达上都的请示声,她微愣了下,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竟这么快就又回来了,那么此次回来,她再想出去恐怕只会更难了,
但旋即她只苦笑了下,既事已至此唯有先保全自己再谋以后,如是想罢也未再迟疑便径自来到车门前。
“喀!”
精细雕制的车门刚刚打开了一条缝,便又被猛然合上,而一只她无比熟悉,甚至熟悉到这只手上的每一节骨骼,每一个根手指指腹的纹路,及手心与虎口处淡到近乎于无的薄茧的手,正覆扣在她的手背上方,
而同样令她无比熟悉,曾无数次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甚至有一段时间在睡梦中都仿佛伴随着的,为他所专用的,如今却让她排斥抗拒的,清冽好闻的淡雅松香也忽然浓郁,
更令她无法忽略紧绷的,却似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的,修长而高大的身躯,此刻正以极亲密却极具压迫感,自背后拥抱的姿势站在她的身后。
“你-啊!”
南榕刚开口便觉腰间与被桎梏的手指蓦地一紧,身子也随之翻转,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后肩已抵靠在坚硬的车门上,她惊惶的抬眼看去正对上他依旧俊雅无双,此刻却清冷的脸。
突然的变故,及他脸上从未在她面前展露的别样神色令她猝然心惊,被困在他与车门之间的身子紧紧绷起,同样被桎梏在头侧的手也下意识扭动挣脱,看着他的晶亮眼眸惊惧的紧缩着,红唇颤动,声音也紧绷道:“上都已到,我也该回家了,温大人若有事,便天亮再说吧。”
温景州垂着眸,居高临下的望着被自己轻易拢在怀中娇软女子,眸光下移转落在她唇上那一抹艳色上,暗色愈浓,却是若有所思了瞬,而后缓缓开口:“不急,先止了血再说,”
他暼到她蓦地又睁大两分,清晰显露着愕然无觉的明澈星眸,忽然俯下头,精准的印在了那抹殷红腥甜所在,似是被她的鲜血所激,他平稳的气息蓦然加重,也下意识想要再深尝一些,便随心而动,桎梏住怀中如梦初醒反应激烈,气息清甜美妙的女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吮吻辗转,气息交换,
直到怀中的女子身子愈发僵硬,气息紧到似有中断时,他方食髓知味的稍有撤离,又在那已然微月中但不再流血的伤处含吮了下才抬起头,眸深如墨的凝着她,
“啪!”
南榕等不及呼吸平复,在双手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也不留情的挥了过去,她眸欲喷火的怒视着他,却只可恨未能真打中他。
她一手推拒着他不动如山的坚硬胸膛,一手用力挣动被他抓住的手,喘息着怒斥:“堂堂一品大员竟也会做这等登徒子般强恶之行,若温大人还记得礼义廉耻便就立刻松手让我离开。”
温景州却似对她难得的伶牙俐齿极为新奇意动,那双诱人采撷的红唇亦在一开一合间愈发动人,但他深知过犹不及,便依言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也丝毫不担心她再能离开,转身间衣袍浮动径自重于车内坐下,遥看向她时,清隽无双的脸上神情矜贵,坐姿优雅挺拔,淡然从容道,
“南儿应知,何为情不自禁尔,”
若非方才他突然的举动仍让她心有余悸,只看他如斯模样,南榕真想感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她此刻却无心为他看似温文尔雅的一面所惑,她只是看着他好似方才无事发生的自若,及他与她说话时带着从未有过的逗弄,倍觉毛骨悚然寒意遍升,
她不信他所说的什么情不自禁,她只突然明白一点,他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欲,
然她尚还在惊愕间,忽觉脚下微晃,她忙反手撑在车门上,不再多想咬牙忍下他的轻薄,再次重申道:“请温大人命人停车,舟车劳顿,我需回自己家中才好安心休息,”
“马车行驶再稳,也需得当心才是。”
温景州不知何时起身来到她身前,半护半握着她僵硬发冷的身子坐下,又倒了杯泛着绵绵热意的清茶,动作轻柔的放在她手中,待她僵冷的脸颊被热气熏腾自然缓和后,才眸泛笑意的看着她,“南儿说的不错,唯在自己家中方可以高枕无忧,现下我们便是回家,你若累了便先在榻上歇息,待回了府我自会抱你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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