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房中也已被店家贴心的燃了烛灯,昏黄的烛光将暗黄的肌肤打出了柔和的光晕,与平凡的面容不符的浓长眼睫缓缓睁开,澄净明亮的眼仰望着昏暗屋顶,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来之,则安之吧--
然她的自我安慰尽都在无意转眸间,瞥到窗前一抹背对而立的颀长身影时,瞬息土崩瓦解。
而随着那人似有所感缓缓半转过身淡淡看来,周身的血液亦都在瞬息凝冻,耳中嗡鸣,头晕目眩。
“过来。”
听不出喜怒温度的话令南榕恍然清醒,她闻声而动,却非是前行,而是迅速转身拉栓开门,
“我既出现在此,出去与否,还有分别吗。”
身后之人不曾一动,只此一句不急不缓的话便成功令南榕停下动作,她怔怔看着门外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的客栈,握在门上的冰凉手指,倏然缓缓松开。
是啊,她真是慌不择路了,他既是出现在此,必是已将此地掌控在握,只是一道房门而已,她出去与否,确实没有分别。
“南儿之聪慧一如往常,无怪连我都被蒙在鼓中任你戏耍,”
比耐性,温景州可以胜过世间所有,然此刻,他看着背影清瘦却依然挺直骄傲的女子,却不想与她比耐性了,
他缓步朝她走去,幽深的眸淡淡看着因他的到来而紧绷抗拒的背影,深蓝色的广袖在昏黄的烛光下一闪而过,半开的房门便发出一道轻响重新关上,
南榕僵硬的站在门前,感受着他衣袖在她脸侧划过时带着的凉风,及,未料至今仍叫她能记忆犹新的清冽香气。她因他只是单纯关门的动作随即离开而呼吸略缓,却又因他接下来淡淡响起的话而重新忘了呼吸。
“两年前的今日,南儿主动离我而去,应不曾想过,两年后的今日,会主动回来见我。”
“不过既是回来了,便也要如离开时一般,母子皆在。只要我们一家团聚,从前种种便都如过眼云烟随风散去,日后夫妻恩爱,子女承欢,南儿以为,可好?”
似是以为她一动不动是未听到,修长高大的身形自后方靠近她,直将她清瘦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温景州俯下头停在她耳畔,深不见底的眸凝着她紧绷的下颌,惊惶睁大的眼,以及覆着暗黄的伪装下仍能显出煞白的脸色,幽暗的眸似有波动,却看不出喜怒,与她近若耳鬓私语,温润清雅的嗓音却道出锥心之语。
“瑾儿今年该已过周岁了,你我的孩儿定是这世间最聪慧之子,有南儿这般天外神女为母亲自教养,他定已会说话,或还会走路了,现下南儿可能告诉我,瑾儿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可曾开口唤你,娘亲了?”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南榕终是气血翻涌,承受不住,鲜艳的血迹落在黄褐色的房门上格外的刺目突兀,背负着内疚的身子亦瞬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欲倒,
然南榕却挥开了他的搀扶,略失了神采的漆黑双眸,自二人重见后第一次抬起看向他,
她胸如破洞,气息急促,苍白的唇上还沾着殷红血迹,却竟弯起唇角,带着不愿掩饰似笑似讽的弧度,
她轻咳两声,将胸口淤血咽下,亦温柔回他:“从未出生,何来孩子,且,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随着她的温声细语,那刻入骨髓的染血一幕又忽地在眼前浮现。
这一刻,他真恨她竟真的狠心绝情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怒她的铁石心肠,予她万般宠爱都无动于衷,在情最浓时如斯心狠予他重重一击,
纵知她身边未有孩童,但温景州仍报以微薄希望,即便他知他的孩儿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此刻亲耳听她一口否决,他也顿觉心头大痛,弧度分明的喉结缓缓滚动,将涌上的心头鲜血强行压下,
“好一个亲眼所见,好一个从未出生,”
自这句莫测之语落下,昏黄的房内倏然一片死寂。
时隔两年,他的心思更加难以捉摸,南榕知道自己这次定然凶多吉少,从踏入这里,或者更早之时,她便已重新入了他的彀中,她的命运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他安排,
眼前之事,早在她下了决定时便已想到,隔着一条无辜性命,他们再无和解的可能,即便没有,结果也无甚大差。
遂忽然惊见他的余悸,被他所言激起的心痛,在这一刻忽地都释然了。
温景州似知她心中所想,出乎意料,他裹挟雷雨的气息竟诡异的骤然平静下来,
“如此也好,”
?
第101章 [V]
看着她猝然惊愕的神情,淡漠的唇竟缓缓勾起:“女子生产性命攸关,遂南儿若要生子,必然该是在我的看护下方可。只要南儿知错了,从前种种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温景州忽地展开双臂,望着她温柔一笑,“过来,”
昏黄的烛光下,颀长俊雅的身姿,清绝俊美的脸,泛着灼灼幽光的深邃眼眸,从神情到动作都诱着人放弃抵抗,心甘情愿投入他敞开的怀中,
可这般看似无害深情的表露看在南榕眼中,却只让她如视深渊,恐怖至极。
撑在门上的身体不仅未有向前之意,甚而不由控制的向后退去。
温景州似因她逃避的动作不快,展开的双臂倏然合起,脸上温柔的笑意亦淡漠下来,他走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朝着她汹涌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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