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州心火渐灭,面上虽有失落却予她耐心安抚,只道是不可操之过急,
既是在劝她,亦是在告诫他。
*
郎有情妾有意,有心对有心,二人的感情自一日千里极速升温。
不知不觉间,南榕平坦的腹部已有隆起,然看着莫名其妙微微突起的腹部,她却好似突然生了孕期焦虑,静不下心,莫名烦躁,甚而时会有产生想毁灭破坏,及迁怒想要打掉她的惊人之念,
南榕震惊于自己竟会有如此可怕之念,既心慌又无助,更无法将这种心思说与人听,她会莫名伤感,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竟真的要与一个古人生孩子时,凭空而来的抗拒逼得她头痛欲裂,却无从得救,
温景州与她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且她现下对他更不设防,他自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她莫名的焦躁,
而此时,她已怀孕四个月,已是坐稳了胎。
自她醒来,为安定她的情绪,他们便一直仅是稍有亲近,虽她看似已接受了他,可她的身体与内心深处仍未能真正接受自己是他的妻子,温景州知差在何处,也知时机已到。
自得知失忆至今,南榕已适应与他共眠,且渐渐习惯了他的拥抱亲吻,以及相安无事。
然今夜,她却莫名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的灼意,而他眼中浓黑如墨,带着叫她心慌的情涌之色,更让她不安无措。
“柏卿--”
“南儿,”
温景州抚着她的脸,精健的身躯带着不容拒绝的气息靠近她,覆着她,染着幽光的深眸攫住她,气息灼热道:“孕后三月便是坐稳了胎,亦可以行房事,南儿,愿意吗?”
南榕便已有了预感,可他当真这般坦然说出,仍让她心中发沉,便是她现下已有了身孕,可她不记得与他的亲密是何等模样,现下只是想来,便既有少女的羞涩难情,又有莫名的抗拒逃避,
她不觉颦了眉,下意识抚上腹部沉吟片刻,刚抬起头便先被他一口噙住,亦将她欲拒绝的话吞入腹中,
南榕未经过这般浓烈的亲吻,迷蒙晕眩中忽觉周身一凉时,她惊慌回神蜷身遮掩,水润的眸略带求意看着他,期望他能如平时般会意她每一个眼神所想,
可温景州却仿若无察兀自亲吻安抚着她:“南儿莫怕,我知你与孩儿为重,便只稍稍浅尝即止,你且安心随我便好...”
如今的南榕到底生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话落时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失了守,终被他温柔而坚定的攻城略地,得偿所愿。
男女间事自来是感情的突破口,有此亲密交互后,那一层若有似无的隔阂终算是彻底不见。身子一日重过一日,她的精神便总有不足,那莫名的焦躁便也再无瑕想起,
而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只有时南榕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如今身形走样的模样,他竟也能频繁情动。虽他都是温柔缱绻多是叫她舒服享受,可面对他迥异于平日的床间热情,她委实有些吃不消,且总想要逃避,
身子愈重加之夜间劳累,南榕本打算学的针线之艺早已折戟,一切诸事也都有下人代劳,全不必叫她费心分毫,为不叫她无聊,他便是再忙也会日日陪她,或带她去城内城外舒朗身心的好景处停留,才让她胸中的闷意能稍稍减轻了些。
现下的日子,富贵尊优,丈夫体贴爱护,腹中孩儿亦再过不久便会出世,纵不能回去是为遗憾,却也绝对可算作幸福美满了。
南榕长叹一声,不知自己面色悲怅眼神恍惚,只以为是心绪不宁乃快要生产所致,便压下胸中莫名盘亘的闷意,撑着沉重身子坚持在府中走动寥作锻炼,
不觉又再次来到涛声院,她站在门边,腹部隆起,神色无措的看着寻常半空,半晌后,她似是逃避般撇过头手扶在腹下快步入了屋中,
她的导盲棍,三年前来时所穿的衣物,凝脂的配方,及这几年她知或不知,或买或做的物品都尽存放于此,黑褐色的实木箱盖被打开的瞬间,南榕蓦觉一轻,好似是无形沉重的心头与肩头豁然轻爽,
只箱中寥寥几物又叫她蓦然忧伤,属于她,代表她过去的东西,竟只有这些啊...
南榕存了心事,温景州自然清楚,但在她平安生产前,他不能让任何或可会让她回忆起来的事与物出现在她眼中,
包括,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承宁四年二月时,南榕已怀胎七月,冬末迎春,她也已在大夏经了四个年头,
?
第108章 [V]
隆挺的腹部忽被一双温暖大手轻柔覆盖,南榕收回眺望天空的目光,侧抬起头正与他垂眸看来的目光相对时,神色间还余有恍惚,脱口便道:“你回来了?”
温景州心中微紧,却俯下头在她愈红润净透,脂粉未施的脸上温柔细吻,而后才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宠溺笑道:“昨夜我便与南儿说今日沐休在家陪你,应的好好的,怎一觉醒来便忘了?”
经他一说南榕才回过神来,却又猛然脸颊绯红,她那时神魂晕眩怎听得到他说了什么,想到此不由便嗔怪了他一眼,轻拍开他的手,动了动有些紧麻的腿,瞥见窗外银装雪景忽起了兴致说道:“前阵子大雪不停你不叫我出门,恰今日雨雪俱停景色极美,又逢你今日无事不如外出踏雪可好?”
“风雪虽停,可积雪湿滑,你如今身子愈重,双腿易胀,如何能在雪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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