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里,至少面前这两位妇人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情是真实的,重活一遭,她也能体会家人的温暖了。
哎,大妞醒了,告诉奶,有没有哪儿疼着?饿不饿?
老妇人一脸关切,小心翼翼抓着秦子衿伸出的胳膊仔细查看是否有伤口。
奶,我没事,就是有点饿
秦子衿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具身体也不知昏迷了几天,她只觉得饥肠辘辘,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妞她娘,快去把灶头温着的面片汤给大妞端来。
哎。
年轻些的妇人答应一声便出门去,走到外头,狠狠啐了一口白眼儿狼。
此举倒像是提醒了屋内的老妇人,
大妞,你告诉奶,你怎的掉那河里去了?
奶,是表弟带我去的,然后我没留意不知道被谁推下去了,我让表弟救我,可是表弟跑走了,然后我就不记得了奶,水真呛人。
秦子衿虽说不知道谁推的原主,但是河边就表弟一人,自然除了他也没别人,老妇人显然也是明白了。
呸,这赔钱货,哪亏着他了?大妞别怕,奶给你做主。
原主奶奶秦老太虽是个心软的主,但触及自己唯一孙女的性命问题,想必也不会心慈手软。
秦子衿见秦老太这阴沉的脸色,心下稍安,占了原主的身体,她必须得替原主报仇。
来,大妞,快把这面片汤喝了暖暖身子。
原主母亲秦大丫只得这一个女儿,宝贝得要紧,这面片汤里更是煨了颗蛋,要知道,寻常农户家产的鸡蛋都是拿到集市上卖了换钱嘞,哪舍得自家吃的。
她娘,你先顾着大妞,我去寻族长来。
娘,怎的?
果真是那缺心肝的推的大妞,还未出嫁就敢谋害长姐,日后还了得?
呸,真是个喂不饱的。娘,你快去嘞,晚了村长要出门嘞。
秦子衿把一整碗面片汤吃下去后,才觉得胃里舒坦些。
也不知这具身体躺了多少天,秦子衿感觉手脚都有些僵硬,她决定还是下床走走,顺便也能看看她穿过来的这户人家的具体情形。
哎,大妞再躺躺罢,这刚醒嘞。
娘,我没事,我下来走走,好得快。
秦大丫拗不过,便小心翼翼搀着秦子衿下床了。
秦子衿有些无奈,女尊世界里女子身体本就强健,她如今醒来,便感觉身体除了有些疲累没什么别的毛病,但看秦大丫这紧张的样子,无奈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温暖。
这就是家人的关心啊。
门外,害原主溺水的罪魁祸首大柱正低垂着头跪着,嘴角抿着一言不发,腰杆挺得笔直。
秦子衿走到他身旁,他也没抬头看一眼,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我一直不明白,我待表弟向来不错,表弟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秦子衿蹲下来,强迫大柱与自己对视,她也想替原主问个明白,仅仅是嫉妒吗,秦子衿总觉得这样的理由过于简单了。
在一个以女人为尊的社会里,鼓起勇气去谋杀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在她接收的记忆里,大柱不是个逞一时之快,头脑简单的人。
秦子衿的直觉告诉她,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
面对秦子衿犀利的目光,面前的大柱眼神闪躲了一瞬便很快恢复镇定:族长来了自然有决断。
然后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再看秦子衿。
大妞,你跟他说个啥,横竖是个没心肝的,白替他爹娘养他这么多年嘞。
秦大丫见大妞跟大柱说话,大柱居然敢不理她,便有些不痛快,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心下更是冒火。
你别提我爹娘!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跪在地上的大柱朝秦大丫吼得歇斯底里,眼泪决堤一样的流,看着秦大丫的目光里有彻骨的恨。
难道大柱爹娘的死另有隐情?
秦子衿心下一惊,本以为穿了个小户人家,过过普通的安生日子,却一来就扯上一件人命官司,还附赠另一件陈年往事。
哎,也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了。
哎,我怎的不能提了?你这孩子,看你爹娘去得早,我们养你还养出罪过来了?
秦大丫被吼的莫名其妙,真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养了这娃这么多年,现在还被当仇人似的。
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秦子衿一看大柱话里有话,但就是不明说,就知道他是在等族长,想必他是从哪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因,要在族长面前状告凶手呢。
秦子衿的猜测完全正确,大柱果然心思缜密,怪不得她醒来后奶说要去请族长,他也没为自己求情。
原来,他的目的就是希望族长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
族长带着一行人踏进秦家院子,秦老太眼见围着看热闹的邻居太多,只能一边抱歉一边拉上了大门,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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