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这人能屈能伸,不然她也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今日对赵丞相服软,不过是缓兵之计,她的计划需要时间来实行,如今为时尚早,若是能将这时间往后推一推,她放低姿态便也没什么,横竖日后再收拾赵丞相便是。
赵丞相与沈将军相处多年,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她将沈将军微微扶起,当然只是做了个样子,才拍拍她的肩头道:沈将军真是折煞我,卿清此事乃是国主亲判,跟我赵某人有何关联,便是我想帮也帮不了呀,沈将军最是知晓国主的性子,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说完赵丞相还兴致极好似的请沈将军喝茶。
沈将军方才还面色悲戚的脸上陡然转厉,一把将赵丞相递过的茶摔落在地上,然后恶狠狠道:此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某人方才已讲明,国主的命令沈将军都没有能力更改,更何况赵某人呢?
赵丞相依旧是那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眼神中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架势,嘴角甚至还微微上翘,可以看得出来赵丞相此时的心情想必是极好。
赵丞相可不要后悔。
沈将军扔下一句威胁,便转身走了,顺带一拳砸碎了赵丞相门口放置的一处细颈花瓶,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沈将军,这花瓶可贵了,明日我差人去你府上拿银钱,你可一定要赔给我,赵某人没有你沈将军阔绰,买不起第二个。
赵丞相在身后喊道,沈将军气得想砸第二只花瓶,却砸偏了,一拳砸在了门框上,而后才出了赵府。
待沈将军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秦子衿才从内走了出来,仅此一事,她的心情自然也是极好。
赵姨母,方才你故意激怒她,她一怒之下,叙白会不会有危险?
秦子衿私下里,如今已改口唤赵丞相为赵姨母,赵丞相方才那般作态显然是故意为之,若是从前,她必然会小心应付,不给沈将军寻到一次破绽,可方才她却屡次三番在言语间挑衅她。
沈将军盛怒之下自然想不到这些,但秦子衿在后面却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这一定是故意的。
不会,叙白这些年在外名声,虽是说弱不轻风身体不好,但他身子骨极佳,只有我便送她去偷偷习武,身边又有能人保护着,叙白不会出太大的事情。
若非故意激怒,她怎会愤怒之下自乱阵脚,再等几天看看,必有异动。
赵丞相自然知道这番行事,若是沈将军情急之下绑了赵叙白作威胁也是有可能,故她便令赵叙白这几日要格外小心,千万不可单独行事,出了翰林院便立即回家,赵叙白也知此事重大,便一一应了,没再反驳。
沈将军并不知那位大娘究竟哪日要来告御状,她只有尽快,再尽快,争取在这之前,将事情办妥。
计划提前,这几日便开始。
为何?
别问为什么,你们只需听命便是。
令牌呢?若无令牌,恕难从命。
你!
赵叙白的亲信们一直跟在异国人附近,始终未曾松懈,沈将军那日乔装打扮去会见异国人之后,她们便始终跟在后面,探听到了这些消息。
所以,姓沈的或许只是其中的一环,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待赵叙白的人将这一切汇报回来后,秦子衿听完之后做出了如下猜测,若沈将军便是主谋,那这伙人便不会说需要令牌,应该是她一声令下便会直接行动,但显然根据探听到的消息,沈将军的话对她们而言却并非需要立即遵从,显然沈将军并非她们的第一听命之人,背后还有其她人。
继续跟,看姓沈的接下来去见谁,她现在必然要想办法搞到这块令牌,去见谁便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令牌背后的主人是谁。
赵叙白听完后便对着其中的几人下令,现在有几人跟着异国人那边,有几人便专门跟着沈将军,时刻监督她今后的动态。
秦子衿近日与奚荀暗中见面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璃贵夫如今越发得宠,国主时常需他陪在身侧,奚荀便得了许多空隙能够在宫内随意行走,当然仅限于除了后宫之外的范围,哪怕他是男子,国主的后宫也并非他能随意沾染的,哪怕是看一眼也不行。
奚荀便时常寻了由头,在翰林院周围闲逛,装作与秦子衿偶遇的模样,秦子衿自然知晓他的心思,倒也乐得配合。
你这日日来此处,国主不会起疑心么?
一日,秦子衿与奚荀在一处并不怎么有人踏足的偏僻小亭里看风景时提到此事,秦子衿也是担心此事会给奚荀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奚荀身为男子,本不该与她如此,只是秦子衿作为穿越过来的女子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但她总得为奚荀着想。
璃贵夫日日侍候在国主身侧,国主便时常将我支开,我也知晓在场不便,如今朝中并无什么大事,国主不需寻我。
在国主身边这么久,奚荀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如今这些日子,奚荀显然是知晓国主并不想他时时伺候在身侧,他才时常寻了理由出来,在国主身侧呆着,反而碍眼,璃贵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最近将国主迷的神魂颠倒,连处理国事的时候都需要他时刻陪伴在身侧,几乎是专宠后宫,若是肚子争气,再生个女儿,后宫怕是再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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