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他眼睛上缠的纱布,快赶上千层底老布鞋了,他哪来的自信呢?
陈清寒没问他为什么这样自信,只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追踪推血棺。
天眼通说马上,但是他需要交通工具,不要大车,要轻便的小车,能进小区单元门那种。
有负责后勤的同事立刻去找,没一会儿就给他找来一辆‘小车’。
我看着同事推来的电动轮椅,确实方便得很。
他坐电动轮椅,我和陈清寒各骑一辆共享单车,他用拐杖钩着我们车后座,我们三个穿行在各小区之间,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路上天眼通解释,之前他追踪红棺,是先闻了隔离室里的味道,再根据这种味道在外面寻找相同的气味。
弊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他先前闻过的味道会减弱,就是关于那味道的记忆会变模糊。
可血棺粘在他身上,现在他全身都是那种味道,只要他不淋雨、不洗澡,这味道很长时间都不会消散,他甚至对这种气味产生了一种‘感应’。
我没办法体会他的感受,但知道是好消息,所以也就不打算计较上次他出卖我的事了。
他带我们来的地方是片老小区,街边停满了车,我们要是开车来真的不方便。
外勤在外追踪,掌门领着专家在家开会,他们之前就查过埋棺的地点,那地方往上数一百年就是块荒地,血棺是谁埋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
按专家的思路,当年制作、埋葬血棺的人,肯定掌握了某种技术,可以克制血棺,否则它不会沉寂在地下这么多年。
所以他们希望以血棺的制作者为突破口,找到它的弱点。
他们翻阅了大量文字资料,甚至一些记录民间奇谈的杂书也没放过,就是没找到关于血棺的记载。
而我觉得他们的方法不靠谱,缠在血棺外的头发可能属于棺主本人,如果只有这种方法能克制棺中的东西,那它就是不可复制的,我们上哪找棺主的头发,再把它捆起来?
掌门倒是说了,只要有机会,我可以出手消灭血棺,不用申请。
问题是血棺知道我的厉害,它现在死活不肯靠近我,如果我是它,就算要靠近我,也得粘在活人身上,让我不敢动手。
“它的计划是什么?”陈清寒忽然问了一句。
“啊?哦计划…神灯是想要实体,它可能也一样吧。”是属于自己的实体,不是粘在别人身上、通过控制的方式获得的‘傀儡’。
第601章 井底之蛙
陈清寒的思路正确,但我们缺少关键信息,不知道血棺会通过什么方式给自己造出实体。
东拼西凑的肯定不算,借尸还魂也不成、那和操纵傀儡差不多。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方法是像唐正常一样,来个借腹生自己,重新做人。
总之我不信它有女娲那本事,能用泥巴给自己捏个新身体。
掌门比较认可我的猜测,自从失去血棺这个目标,外勤就被掌门拉到一块开语音会议。
我们是边找边聊,天眼通听着我们聊、闭麦没说话,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闻味上了。
夜已深,小区里纳凉的人也已回家休息,我问天眼通怎么样,血棺是不是藏到居民楼里了?
天眼通伸长脖子,四处闻着、摆手道:“没有,花坛。”
他指挥我和陈清寒往小区里边骑,我们来到小区最里边的两栋中间,这两栋楼从空中看,一栋是正L型、一栋是颠倒的竖L,刚好组成一个长方型空间,两头都有出口。
两楼中间是花坛,花坛中间有棵梧桐树,这树的树龄不小了,散开的枝叶几乎将花坛上方的空间遮满,一进这院子便进入了它的‘势力范围’。
树下有长椅,花坛中还有居民住的小葱和小白菜,天眼通从轮椅上站起来,伸手摸向前方的虚空,这可能是眼睛看不见的人下意识地动作。
“在哪?”我轻声问。
陈清寒搭了把手,拉住天眼通的胳膊,领着他走到花坛边上。
“这里。”天眼通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闻花香,他食指伸向前方,指的位置正是梧桐树的树干。
他指出位置就可以了,靠近危险用不着他,陈清寒护在他身前,和他一起等在花坛外边,我迈上两级台阶,缓缓走到树干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低沉憨厚,虽然是来自思想的声音,却如同有实质的声音,它在抱怨什么人挤占了它的‘家’。
我用指节敲敲树干,贴近了、低声问:“有人在家吗?”
有晚归的居民进院,陈清寒忙扶着天眼通坐回轮椅里,我扶着树干往上看,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知了在哪呢?”
要是不说点什么,我的行为就太怪异了,深更半夜地扶着大树面壁,又不是随处方便的醉汉。
“天太黑,看不见。”陈清寒配合我道。
等路过的居民进楼了,我继续敲树干,并试图和那道声音‘交流’。
那声音跟我搭上话,立刻激/动地向我求助,希望我把私闯它家的贼赶走。
我假装摸树,暗中问它家在哪,是在树里吗?
它说在树下,花坛下边,如果在花坛下边,我们一时不好出手,大半夜地在别人小区翻土,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不是?
“领导,天眼通确定目标在树下,咱们动手吧。”我悄悄对着通讯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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