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仅仅只是个猜测,他一直没能揪出它背后的势力,可如果斯坦国政府也牵涉在其中,那事态就复杂严重多了,事情的性质也会变得完全不同。
荆国和斯坦国一直都是睦邻友好的关系,两国也常常进行经济文化上的交流,尤其是‘古贸之路合作带’构建以来,两国的合作更加紧密,按理说斯坦国派使团到域城学习是很正常的事,可偏偏是这个当口,这么凑巧。
这两年斯坦国政权反复更迭,党派之争激烈,也难保有一些野心勃勃的激进分子借此机会偿其大欲,丁琎觉得有必要前去探一探虚实。
打定主意,他收起手机往回走。
丁琎出去接电话后,周轶瞅着站在门口跟门神一样的俩人:“你们都是丁琎的部下?”
四马答道:“他是我们队长。”
“你们的警队在哪儿,古木里尔?”周轶随口一问。
热黑疑惑:“警队?我们不——”
“哦——警队啊。”四马立刻拔高音调打断他,给他送了眼神。
热黑瞬间明白了,憨憨地说:“对对对,我们是警察,最北端的撒。”
前言不搭后语的不明不白,周轶狐疑地来回看他们。
四马机灵,见形势不对立刻转开话题:“‘辣’个……刚才对不住啊,误会了,没把‘里’吓着吧?”
周轶挑眉:“你们队长还没结婚?”
热黑摇头,如实地说:“对象都没一个,我们大队长都替他着急,还带他去相亲。”
相亲?周轶觉得有些好笑,他那副刚正板直的样子一看就不会来事。
四马摇头晃脑地叹口气,故作一副老态的语气:“我们丁队多攒劲啊,唉,可惜了。”
丁琎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可惜什么?”
热黑和四马被吓一跳,随即让开道站得笔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股悲壮的意味。
丁琎扫了他们俩一眼,再看向周轶时,她看他的眼里像是藏了笑,带些揶揄的。
也不知道这俩小子和她说了什么。
“今天去不了古木里尔了。”
“哦,我不急。”她看他,“早晚会到的。”
周轶的反应很冷淡,也没有动怒,这倒让丁琎有些意外,心里又对她产生了猜疑。
昨天她还想尽快离开,今天又突然改主意了?
“听说漠邑博物馆里有干尸?”周轶话锋一转问道。
“有的有的。”回答她的是四马,他的语气还有些兴奋,“在二楼,有好多具,男的‘吕’的还有小孩,都保存得好好的,‘里’——”
他的话头被掐灭在丁琎的一个眼神里。
周轶来了兴趣,她双手环胸,抬头看向丁琎:“难得来一次,我想去看看。”
她是个艺术家,这个理由很正当,也恰好地解释了她为什么想留在漠邑。
“你现在最好别出门。”
周轶冷声问:“我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丁琎沉声:“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周轶往他身后看过去:“你可以让他们跟着我。”
热黑和四马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除了陈队,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不服从丁队的安排,而且还是个女人。
丁琎看着她,周轶的眼神也毫不退让,不同于敌人的阴鸷和狠绝,她看着他的眼神是孤傲的叛逆的,是女人独有的任意妄为和骄纵。
他面对再凶狠残暴的敌人都从未服输退让过,可周轶破天荒地让他感到棘手。
“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他最后道。
漠邑博物馆在老城区,东路那一块。
博物馆一楼是漠邑各个朝代的文物展示,丝绸、陶器、文书诸如此类的,周轶在一楼看了一圈后就上了二楼。
热黑和四马一左一右一路跟着她,寸步不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大人物,出门还需要带两个保镖呢。
二楼是干尸展厅,门口还摆着一块警告牌——胆小者和心脏病患者勿入。
“真、真要进去啊?”热黑望着黑黢黢的展厅,面色纠结,咽了咽口水。
周轶看着他人高马壮的,没想到还怕这个:“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着吧。”
“你个‘塌头’。”人都敢杀,看个干尸倒怕了,四马瞪他一眼,随即凑到周轶跟前,嘿嘿地笑着,“姐,我不怕,我陪‘里’进去。”
周轶没拒绝,横竖他们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世界上有两处最为著名的干尸出土地,一为埃及,二则是域城。域城干尸又以漠邑出土的最出名,因其分布广、数量多、时代跨度大。漠邑因为天气干燥,降水少蒸发量大,所以墓葬的尸体很少腐烂,百年之后,仍然保存得十分完整。
展厅的光线很暗,又开着空调,隐隐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厅里摆着数十具干尸,男人、女人、小孩还有夫妻合葬墓,每一具都被隔开放在了不同的玻璃柜里。
周轶看得很仔细,每一具干尸从头到脚,连毛发和指甲都不放过,她的表情很淡定,眼神却在放光,像是在观察什么珍品一般,虔诚又惊艳。
四马看着周轶,又看向旁边害怕地躲在男友身后的女人,觉得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什么北方女孩彪悍南方女孩娇弱,都是片面之见。
在博物馆里流连了近三个小时,周轶才满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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