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去上课的时候是踩着时间点进去的。
    今天的她罕见地放弃以往喜欢的角落后排的位置，选择坐到中间的位置去，远离了坐在后排的杨天泽。
    等到下课，林乐收拾着东西要出去的时候，齐和光凑过来悄悄地问，“……你们是怎么了？”
    林乐单手拎着自己的包，一手握着手机，眼睛看着手机头都没抬，“什么怎么了？”
    齐和光眼神飘忽，但是步子紧紧地跟上林乐，“……是不是他哪里让你不开心了……然后你们分手了？”
    他眼神飘忽不看向林乐，让林乐觉得挺奇怪的，但是她现在心情复杂，也没空管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一头红发越凑越近，头发头发都到林乐脸边了，林乐拿着包的手抬起来推开了齐和光靠近的头，“不要离我这么近，红毛太刺眼了。”
    “真的吗？我觉得很好看啊。”齐和光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发丝，“这颜色你都觉得不好看，那你觉得什么颜色什么好看。”
    林乐无所谓地说，“我觉得都差不多。”
    “你要不要染头发？我们可以一起去。肯定会很好看的。”
    “不要，我喜欢黑发。”林乐直接拒绝了齐和光的邀请。
    她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回来，“你刚才七拐八拐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齐和光不死心地凑近林乐，说出了自己憋了一个早上的话，“……我肯定比他好。你要是分手了，考虑考虑我吧？”
    “什么好？”林乐打量了他一眼，“你哪里好了？不要给自己打自己没有的tag。”
    杨天泽虽然那天做了那种事情，那其他方面怎么也比齐和光好吧？
    “啊，在这里说不太好吧？”齐和光有点腼腆地小声说。
    林乐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作什么妖。
    “反正，我肯定比他好啊。”齐和光扯扯林乐的袖子，幅度很轻微，只是想让林乐给他一点关注度，“我跟你说，我肯定比他要听话的。”
    林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要不要脸啊你。”
    “我今天有点事情真的得先走了，你有事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说。”
    那天齐和光在他们群里发了消息说有点项目要找老师，所以CCPC的讨论原本得推后。
    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他们都不用组队参加了，林乐也懒得浪费时间了。
    “那就下午说。”齐和光果断地放手，不再打扰林乐，他对着她笑，“我都说我很听话的。”
    “嗯嗯嗯。”林乐敷衍地回答他。
    她走出去，心思还在高正扬他们给她发的消息上。
    高正扬他们选在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跟杨天泽说清楚。
    她看杨天泽下课朝她这边看了一会儿就走了，等她收拾了东西又被齐和光拖住了。
    高正扬起初是不打算让她去的，还是她本人坚持要在场，这么一耽误，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其实她在场这个事情，高正扬持反对意见，但傅楷瑞是不反对的。他们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所以只要有一个人同意林乐的想法，就会按林乐的想法进行。
    林乐到达傅楷瑞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叁个都在里面了。
    给她开了门，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
    林乐看着坐在他们对面垂着头的杨天泽。
    看不清眼神。
    高正扬才冷冷地开口，“该跟你说的东西我们也说了，材料你也看了。”
    “本来我们是不想说的，但林乐坚持要告诉你，所以我们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林乐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对不起。其实我没打算一直瞒着你。那天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说的。”
    只是时机就是这么不巧。
    对方抬起头看向她。
    他只是缓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林乐第一次在人的身上感觉到所谓的破碎感。
    她下意识想起身说些什么，但是握着她的手的高正扬拉住了她。
    林乐也没有强求，干脆就坐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天……我也很难说什么心情，但我不怪你，毕竟我也有问题。至于你，你是受我影响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受害者。现在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林乐主动去跟他沟通，让高正扬眼里的冷意更加明显，林乐还看了好几眼，毕竟她见过的高正扬从来就没有这种形态的。
    “她不介意，我们也不会追究。但是你离她远一点，我不能接受你伤害她这个事情。”
    林乐扯了扯他，小声地说，“我也没受伤。”
    “那不是差点吗！”高正扬回想起那天的情况，那一刻恐惧感和后续激发的怒意就一起涌上脑海。
    杨天泽的视线从林乐的脸上逐渐往下，在她和高正扬交握的手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林乐进来后，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傅楷瑞收走他面前摆着的那份文件，“既然你知道现在的情况，那你也要定期来配合我研究。”
    他把文件重新封档，这不是能够随便外流的东西。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这个事情。还有一件事情是需要提醒你的，林乐受伤，我们的生命也是会受到威胁的。无论是疼痛还是后续的影响。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叁思而后行。”傅楷瑞再次提醒了他。
    他们希望杨天泽不要做什么自掘坟墓的事情。
    “我知道了。”杨天泽看向林乐，“我有点话想跟她说。”
    高正扬手拦在了林乐前面，“你认为自己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林乐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没事啦，不然你们先出去，反正有什么我马上叫你们进来。”
    高正扬认真地打量林乐，确定她身上没有什么反感、害怕一类的情绪，最后带着一点不满点了点头。
    “那你随时叫我们。”他和傅楷瑞主动地站起来去门外等着。
    房间内就剩下了林乐和杨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