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惨笑:“她以后会不会受欺负,我也不会知道了!能帮她带走一个算一个,哪怕去地狱我也不想去监狱,就这样吧!”
他说完就想动手割喉,呯的一声响,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开枪了,曹明凶狠的眼神瞬间呆滞,应声倒地,洛生海踢开了刀,兰静秋过去把那个女老师拉远:“没事吧!”
女老师腿都吓软了,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兰静秋把人送上救护车,回头看着被抬出来的曹明尸体,叹了口气:“也许是他在精神病院的遭遇让他不想进监狱!”
洛生海说:“是啊,如果只判几年还有盼头,再难他也能为了出狱坚持,一知道会重判就急了。”
金厅长感叹道:“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这时妮妮抱着毛绒小熊走到门口,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发呆,兰静秋过去把她带到车上,问她:“刚才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不是我爸,说我是捡来的,我亲生父母出海打渔翻了船都死了,我爷爷奶奶就把我扔了,是他们在路边捡到了我。”
兰静秋没想到曹明会跟她说这样的谎言,她还以为曹明会说让她转达的那些话,会鼓励妮妮勇敢一点,会教导她不要走错路,不要自暴自弃,哪想到他直接否认了自己,说孩子不是他跟方露霜的。
金厅长也惊呆了:“看来他是真的很爱他女儿。”
洛生海道:“其实让她去外省的孤儿院是最好的安排。”
“放心吧,我会协调的,其他省有太阳村儿童村,专门收容父母服刑的孤儿,不过我一直不知道把这些孩子放在一起是好还是不好。也许他们在那里被统一管理,长大后会坚守底线,也许他们住在那里,心理上会一遍一遍地强调他们是罪犯的孩子,从而自弃,一有机会也会变成罪犯。”
兰静秋叹口气:“曹明跟孩子撒这种谎,显然是想让她相信,她亲生父母不是罪犯,是普通的渔民,她没有遗传基因,也不必带着他跟方露霜的罪,受着白眼活下去。”
洛生海说:“所以他才要求把妮妮送去外省,从环境上跟心理上把妮妮跟他们隔绝开,曹明自己也明白,哪怕当个孤儿也强过罪犯的孩子。”
兰静秋是真没想到曹明会这样收场,大概他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就是妮妮了,于是跑出来用命操作一番,试图用他残存的能力给妮妮建个避风港。
离开福利院时她还有些唏嘘。
妮妮暂时还要留在福利院,等待案子真正了结,才能安排她的去处,她被院长阿姨领回宿舍,乖乖坐在床上任由院长阿姨给她擦脸。
她其实很确信刚才那个人就是她爸爸,小时候就经常有人说自己长得跟他很像,可他说不是就不是吧。
爸爸还跟她说了很多不能告诉别人的话。
他让她勇敢一点,永远不要给别人欺负她的机会,不要像他一样,被踩在脚下了才懂的反抗,妮妮对这些话似懂非懂,但她知道那个人是为她好,她抱紧小熊,把爸爸的话牢记心中。
兰静秋跟洛生海又在深市待了一天,才买了票要走,金厅长来送他们,带了不少特产,“有些是代表省厅送的,有些是我自己个人送的,都收好,表彰会可能会在年底,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
兰静秋可不想大老远地跑来参加表彰会,之前是一直在查案,都在忙着,没人有别的心思。
现在案子已经查明,已经有人在打听他们两个在原单位的表现,估计到表彰会时就有说怪话的了。
上边的人觉得互相帮忙没什么,下边的没准觉得只是两个卧底,派他们自己人去也能查出来,结果功劳跟风头全被两个外来的抢了。而且省厅跟省委的领导还不停地夸兰静秋跟洛生海。
好像他们市从头烂到脚,挑不出一个有用的人,不只省厅的人来了一堆,还得从外省调人才能解决问题。
好像他们专案组胆小怕事,老巢就在市郊的精神病院,他们费半天劲,也没把人找出来。一个外省的女刑警没有任何外援,就敢直接进贼窝。这女刑警还是做为被绑的受害者进去的,然后在里边搅了个天翻地覆,这显得他们专案组好像没一个人有这种魄力。
当然了,大部分人是崇拜佩服,见到他们就要夸两句,这就更尴尬了。
兰静秋跟洛生海都没有揽功出风头的意思,自然不会再来参加表彰会。
回去的火车上,两人比较放松,洛生海还从兜售货物的列车员手里买了一副围棋,金厅长给他们定的软卧包间,没有别人打扰,两人下下棋聊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兰静秋去的时候是坐着冷藏车,开得快也很少停,现在的火车,就算是快车也会停靠很多站点,从深市到省城,两头踩着也得两天时间。
洛生海提醒兰静秋该上药了,她皱眉,不太想去卫生间上药,洛生海却已经起身避出去了。
卧铺的门并不能从里插上,她还以为洛生海会在外边给她看着人,哪想到人家利索的走人了,不知道是去餐厅还是去厕所了。
兰静秋躲在门后,艰难地上药时,一个女列车员找了过来:“兰同志,洛同志说你需要我帮忙,我能进去吗?”
兰静秋松了口气,她胳膊再长,往后背上药也费劲。
这位列车员还强调着:“我刚才洗过手了,放心,我给我家里人换过烫伤药,一定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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