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层,集齐了这家酒店最大的几个宴会厅。
走出电梯,走廊上到处是精心打扮出席宴会的上流人士。
与面无表情的芫伯不同,这些人或是露出标准礼貌假笑,又或是目下无尘只是昂着头走路。
在礼宾的带领下,这些人三三两两走进了其中最大的宴会厅。
芫伯出示邀请卡后,也跟随着接待从正门走进。
厅里金碧辉煌,柔和的萨克斯曲悠扬飘荡。
与走廊里看到的景象不同,这道宴会厅的大门好像带着魔力,杯觥交错间仿佛到处都是相谈甚欢的好友。
服务员送上红酒,芫伯捏着高脚杯环顾宴会厅,先看到了一脸无精打采被人包围着的辛丽雅。
随后在露台上终于找到了姜微。
她身穿一身酒红色长礼服,与杯中的红酒颜色倒是相配。
不过此时的她好像有些焦急,不停举起手机凑到耳边又放下。
随着没有反应的电话,她神色越来越阴沉,端着酒杯的右手剧烈晃动差点把酒洒了出来。
芫伯朝露台走去。
打开玻璃门时正好看到她怒气冲冲地将手机狠狠朝地上摔去,红酒也终于因为这个动作泼了半数出来。
姜微低声咒骂了句什么,边拍着裙子沾染上的酒渍,边不耐烦地将杯子随手放到桌上。
杯脚半边都悬在桌角边缘,刚放下就一歪掉到了瓷砖上。
咔嚓——
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彻底激怒了本就暴躁的姜微,她抬起脚踢向了剩下的玻璃残渣。
露台上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看到这样一个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姜微,芫伯微微有丝吃惊。
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一双美目盯着那些碎渣像是还不解气。
几道脚步声由远而近,耳熟的声音在芫伯身后响起,似是很郑重地说道:“我就说她脑子有病!”
易衡。
芫伯转头去看,发现果然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易衡,而他正在跟身边人说话。
那人一副银色有框眼镜,身材修长,目光冷淡地瞟了眼姜微的方向。
是岑丘白那个“扫把星”
他明显对易衡说的话不感兴趣,只略一点头就打算转身。
就在这时,岑丘白身形猛然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芫伯的方向。
但也只是一瞬,他视线很快飘向其他方向,右手缓缓插进裤兜里冷冷地说了句:“走吧。”
“芫伯?”
岑丘白想走,易衡却偏不如他意,抬头就跟芫伯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这家伙直接就无视了岑丘白,两三步跨上来兴奋无比地上下打量半天:“你穿裙子真好看。”
“我谢谢你!”
芫伯面无表情地看着易衡,着重地加深了谢谢两个字。
易衡的口无遮拦芫伯不是第一回 领教,只是没想到连刺激人的本事他也同样出类拔萃。
站在这半天姜微都没发现她,可就因为他的一句讽刺,芫伯能感觉到有道怨毒视线立即射了过来。
“芫伯?竟然是你……你这个骗子还说不认识岑丘白?我看你就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怨毒毒视线很快变成了语气尖锐的挖苦。
姜她一步步走近,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着芫伯,眼眸渐渐被疯狂之色溢满。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比不上你,为什么?”
“我长得比你好,学习比你好,凭什么?凭什么还会有人喜欢你的不修边幅?”
“是我帮了单佳欣是我帮了她,她又凭什么说我是坏人?”
“他又凭什么说我比不上你,他又凭什么?”
一连串质问后,姜微的手轻轻划过,阴沉沉地又指向了易衡:“我哪里比不上她?你倒是说啊!”
连步的逼近后,芫伯已能清晰看到她毫无焦点的瞳孔。
姜微像是看着她,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她心里恨着的“芫伯”
“姜……”芫伯抬手。
突然,视线里姜微疯狂的脸被大片灰色所替代,岑丘白横跨一步挡到了她面前。
“易衡他并没有讽刺你,你确实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
岑丘白的声音很冷清,声线平静得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后他抬手将姜微手臂挥开转身看向易衡:“你自己惹得祸自己来解决。”
“我没讽刺你啊?”
易衡摆着手往前挡在了芫伯右边,两人一前一右将她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芫伯只听到他很认真地说道:“我朋友是心理医生,她说你脑子有病,我不是说了让你去看看医生吗?”
看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芫伯瞬间被无语到。
就连她听到这几句话也觉得易衡是在讽刺人而不是好心吧……
“芫伯。”
混乱中,辛丽雅的声音突然加入,紧接着墨绿色身影扒拉开了易衡大喊:“是不是姜微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芫伯无奈。
又来了个添乱的。
姜微听到她这么喊,声调顿时又变得尖锐了几度:“你们都是一伙的……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见到这样一个姜微,芫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底同时确认。
易衡说得是实话,姜微她确实得了病。
伸手挽住还想要争辩些什么的辛丽雅,芫伯冲她淡淡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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