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牛皮薄信，轻飘飘地压在所有信的上面。
    这是顾绮云写给自己的，唯一一封也是最后的一封。
    她沉吟着，剥开了原身特意糊好的信封，目光在黑字上聚焦了很久。
    看完后的邱念禁不住长叹一口气，重新将信纸折起。
    她知道若想要不影响剧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烧掉，但她下不了手。
    不管出于何等的原因，信都应该被保留下来。
    她摩挲了下信面，随即将它藏在了床底板的夹缝层里，床垫和床单一盖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处理完这事后，邱念将记忆与讯通里的聊天记录整理了一下，反复核对后终于放下了心。
    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她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
    “晚安，顾绮云。”
    “你也是。”
    ……
    下着雨的天空里，到处是灰蒙蒙的雾气，当人走进去时，就连自己的面目也看不清。
    女孩收起黑伞，披肩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前移，显出月白色的天鹅颈，晃人而耀眼。以至在她走进教学楼时，周围人很难不注意到她，只不过因着少年的羞涩，都是掩饰地移开视线。
    “顾绮云。”
    她反应慢了一拍，但还是回过了头，就见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向她打招呼。
    “你今天怎么到的那么晚？平时你这个点都到教室自习了。”眼镜女生快步跟上了她，不解地问道。
    邱念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迅速从脑中找到了昨日总结的信息，在不太熟悉的类别里找到了对方。
    “唉待会儿就要进行月考了，我还没看几眼，再考砸我就要被爸妈骂得很惨，顾绮云你肯定复习了，待会儿借我看看呗。”
    眼镜女孩这会儿压低了声音，语气恳求中带着一丝讨好。
    在迫切的眼光中，邱念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可是，你月考的座位能坐在我后面吗？”
    很明显这话令眼镜女孩哽了几秒，复又开口劝道：“虽然我不能坐你后面，但是你可以丢个纸团出来吧，只要选择题就好了，拜托拜托！”
    话到这里，邱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表情冷淡下来，继续看她的书本。
    在意识到邱念不会帮她后，眼镜女孩变了脸色，轻轻嘀咕了句：“小气鬼。”瞧她的样子，仍然有些不甘心，只不过也不好意思再拉下脸求人。
    邱念不再理会对方，在快到教室的时候，眼镜女孩突然越过她，先一步进了门，饱含怒意地像是要把她当门撞，邱念快速地后撤了一步，就见对方刚好与她擦身而过。
    “你怎么她了？”
    她温吞地寻着位置，刚放下书包，旁边的同桌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吃瓜样儿。
    同桌是标准的苹果女孩，不仅脸圆圆的，就连鼻尖的皮肤也红彤彤的，看上去尤为可爱。
    邱念摇了摇头，将课本取出来开始温习，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得将一些知识点记起来。就算她曾经是名优等生，也仍然觉得这是极难的任务。
    同桌见邱念的翻页速度那么快，几度想要开口，还是止住了。她想，可能这就是学霸和自己的不同吧。
    没过多久，上课铃声蓦然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朝着黑板写了粉笔字，考试的时间与规则都清楚地列清在内。
    随后严厉地扫视一圈，开口说道：“这次月考牵涉到校内的排名情况，有巡逻考官监督，如果发现作弊则考试成绩一律取消，请大家先把手机调至静音……”
    随后，同学们立刻自觉按照以往要求调整座位，等待老师发放考卷。
    邱念接过前桌递来的考卷，刚扫了两眼，心里就完全有底了，凭借着原本的底蕴和模糊记忆，这些题目大概只能做出来30%，这还是不保证正确率的情况下。
    临窗的风吹进来，稍稍驱散了教室里的闷热氛围，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钻研考卷上的文字，刷刷声恍若交响乐的组合，让邱念既熟悉又陌生。
    她揉着太阳穴，看着手上考卷的题目，深深明白再这样下去，女主的名声要被她毁了。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变成了一团黑幕。
    “顾绮云，你怎么了？”“醒醒，醒醒。”“老师，她晕倒了。”
    “快送医务室吧。”“来人，搭把手啊！”“快点快点……”
    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抬出去，两个男同学架着她快速地移动着。
    装睡的时间久了，邱念自己不禁有点犯迷糊，身体状态还没回复过来，心神也时时刻刻的紧绷着。
    随后，有种奇异的感觉出现了，她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在被牵引，离开此方的世界。
    又来了？
    耳畔传来了窸窣的动静，像是抽噎声一样，很快就止住了。她不禁疑惑地望过去……
    然后便认出来了，原来是他啊，一直和她很要好的小师弟，他总是懵懵懂懂的、一幅老实孩子的做派，就因为这样她才总是想欺负他，看着他生气但有无可奈何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会哭呢，不明白啊。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发觉他衣领的纽扣被解开了，脖颈上留着吻痕，残存的温度好像火焰般点燃着彼此。
    邱念轻抚对方的脸，询问道：“你不想试试吗？”
    此刻，她跨坐在小师弟的身上，隐隐能感受到下身的热度，旁边在放映着新进的霓虹动作片，内容大致是女学生在逆推纯良的老师。
    外表清秀的男老师早已有了女友，认真的教书过程中，女学生看着对方文质彬彬的样子，忍不住心痒想要挑逗对方，看到老师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更加无所顾忌了，硬拉着老师和自己堕落下去。
    这是片子的卖点，将一颗单纯的心慢慢引向污秽的过程……以及仿佛完全不在乎后果，只想毁掉自己，堕落到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状态，真是有趣极了。
    “不，我们不能这样。”
    小师弟用一种认真的口吻说，却阻止不了邱念四处点火的手，偏偏他的泪痕未拭，看起来透露着别样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