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立刻转过身去向前小跑起来。一直跑到拐角处,她回头看了一眼,见韩景初依旧站在原地,终于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她心里不知为何竟涌起了一丝愧疚,仿佛自己刚刚残忍地遗弃了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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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自家楼下时,她正要给大门解锁,楼上传来了乐乐的声音。
“一白姐姐,”乐乐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你回来啦!”
他说完,也不等傅一白回应,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傅一白疑惑着上了楼,走到半途,被从家里窜出来的乐乐给拦截了。
“走,”他一把拉住傅一白的胳膊,“我妈今天不小心饭煮多了,来我家吃晚饭!”
这借口未免也编得太勉强了。
犹豫之际,张阿姨也从家里探出了头,笑着冲她招手:“一白快来!”
傅一白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到了饭桌上,张阿姨又提议让她以后放学直接来自己家吃晚饭。
“多一个人也就多双筷子,”她对傅一白说,“正好有你帮我盯着点这小子的作业,还是我们家更占便宜。”
乐乐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傅一白抿着嘴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
很奇怪,张阿姨的温柔善意让她如此感动,可学校那些“帮助”却只令她尴尬反感,甚至抵触。
她不想做太过扫兴的事,但若有的选,她并不想要收下捐款,更不想站在全校师生面前被迫聆听自己的凄苦身世,就连同龄人所释出的善意,也让她精神紧张,避之不及。
“你很可怜,我同情你所以才和你做朋友”。
时至今日,她依旧能回忆起那一刻所受的伤。
韩景初大约也抱着类似的想法,而她讨厌被施舍的感觉。她愿意表示感谢,但也避之不及。
吃过饭后,她本想留下来陪着乐乐一起做作业,却被张阿姨赶了回去。理由是开学第一天,乐乐学校压根没布置任务,而她正处在高三关键时期,放松马虎不得。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她打开灯,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里不自觉地响起了韩景初不久前说过的话,“不是都说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容易多想嘛”。
她长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把书包放在了地板上,接着倒在了沙发上。一个纸团从她的口袋里落出来,掉在地上。
傅一白侧过头,盯着那纸团看了会儿,起身把它捡了起来。
小心地打开纸团后,那上面的文字和幼稚图画一一展现在她的面前。
“虽说时间可以带走悲伤,但在悲伤被带走前,也可以由朋友为你带来快来。想找人聊天的话欢迎给我打电话!”
下面画着一个长着小豆眼还咧着张大嘴的火柴小人。小人手里高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一连串的数字。
小人底下还有几行字。
“外婆那天对我说,如果在学校遇见你,一定能和你成为好朋友。我觉得外婆说得对,你觉得呢?”
第24章 见识一下霸道
傅一白对着那张纸发了会儿愣,然后将它对折又对折,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她今天才第一天上课,但他的同学们开学已经有一阵了。高三没什么新知识,无非是大量的习题反复做反复讲。
虽然家里只剩她独自一个人,但她还有那么多的试卷要做,哪来的时间多想呢?
她提着书包来到了客厅,在桌边坐下后抬起头,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外婆还在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外孙女念书学习,晚上总是会独自坐在卧室里看电视。她会把音量调的小小的,但当傅一白从客厅看过去,都能看见门的另一侧有随着电视机画面而不断闪动的光影。
而现在,卧室一片黑漆漆的。
傅一白从小养成的习惯,离开一个房间时若里面没人,就要随手关灯。整个家,只有客厅是亮着的。
很多习惯在形成和持续的时候自己并不会察觉。
傅一白试着让自己专注于试卷上的习题,可即使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当她在无意识间抬起头来,还是会因为那一片漆黑而愣住。
一个小时后,她选择起身去打开了卧室的灯,之后又犹豫了会儿,把电视机也一同打开了。
重新回到桌边,她看着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卧室灯光,在感到踏实的同时,也湿了眼眶。
她趴在桌上无声地掉了会儿眼泪,然后重新起身,用袖子抹了抹脸,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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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午饭时间,又有不熟悉的同学跑来同她搭话。
“今天隔壁班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没来找你?”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生问她,“那是你男朋友吧?”
“你在说谁?”傅一白摇了摇头,“我没有男朋友啊。”
“就是二班那个,高高帅帅的那个,”长马尾说着在她前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昨天他不是来找了你好多次吗?”
“那个人啊,”傅一白说,“不太熟,问我借书罢了。”
“不是吧,”长马尾压低了声音,“他好像还给你写情书了是不是?”
傅一白无奈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长马尾撇了下嘴:“不说算了。”
就在此时,她所坐座位原本的主人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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