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见司炎修从车上下来,连忙上前拱手。
司炎修扫过站在白彦身后等着他回来的一票下人,这才开口道:“可用膳了?”
“谢大人关心,属下们都吃了。”
司炎修点点头,继续道:“站在这里等我就是马六的尸体有结果,如何,可发现了什么?”
白彦颔首,面儿微微变得严肃,回答道:“我和伍郎中把马六的尸体里里外外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果是..自/杀。”
“自/杀?”也从车上下来的凌子萩听到这个结果语气中的错愕异常明显,自/杀是什么意思,就是说马六身上没有导致他猝死的恶疾,更没有中毒,没有外伤,他是自己打水的时候,头栽进水缸里淹死的。
可是可能吗?
就跟一个现代人在盥洗池中洗脸一样,哪有自己把自己的脸埋进水中把自己淹死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种自/杀不难受吗?而且他饭都没吃,就去自/杀?
白彦站在原地,似乎也觉得这个结果有些难以置信,低头缄默不语。
“他的后颈也没有压迫痕迹?”司炎修眉头皱起,疑惑间,问出这句话。
白彦咬唇摇头。
“那…胃可查了?”司炎修斟酌半晌,又问。
“回大人的话,老朽查了!”他的话音刚落,站在白彦后面的伍郎中上前几步走出来,回答。
“可查到什么?”
伍郎中先是一拱手,之后回道,“老朽查到了马六胃中有未来得及消化的鼠尾草。”
“鼠尾草?他吃这东西做什么?”司炎修听到这,微微蹙眉,追问。
伍郎中再次拱手,娓娓道:“马六身上虽没有什么致命恶疾,但是老朽检查尸体发现,马六的口腔以及口角周围有溃烂,水泡,估计是义庄常年湿冷,再加上马六体有阴火导致而得疮疡疖肿。”
鼠尾草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之效,故而马六吃这个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司炎修颔首,算是把马六验尸的结果听了全部,紧接着他对着众人挥挥手道:“这么晚了,大家都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众人一听,纷纷对着司炎修一行礼,徐徐散去。
深夜的桂县比萧城来得寂静、安详,凌子萩躺在床榻上,忽闻从窗扉内飘进的阵阵桂花香气,那带着点点甜腻和沁脾的味道在幽静的屋内萦绕,不知不觉,她双眼一沉慢慢进入梦乡。
冷!好冷!
凌子萩身处于一团冰冷的迷雾中,她搓着肩胛,一脸迷惘地望着周遭,尽管这里明亮如雪,可双眸依旧看不清任何事物。
就在她纳闷自个处于何地之时,耳边响起阵阵石门开合声。
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迷雾尽散..
她凝神屏气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马六,你把这人放进去就快快出来,记住莫要耍什么心眼,大人说了,再发现可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
一名身穿红色官服的差役,腰间配着把明晃晃的大刀,对着一名长相奇丑,嘴角溃烂的驼背老者冷冷嘱咐。
他没有注意到站在身边的凌子萩,可见,这个梦里两人是看不见她的。
马六闻言淡淡瞅了那差役一眼,鼻腔里冷哼一声,便把已经推到冰窖口盛尸体的独轮车用力往里面里边拉。
尸体似乎真的很沉,尽管凌子萩根据盖在尸体素麻单子的大致轮廓能猜出来这上面应该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可是马六双臂的肌肉眼瞅着都要爆裂开,那车子才微微挪动了几步之遥而已。
时间如流水般徐徐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累到精疲力尽的马六终于是把那女尸抬地放在了一处相对较矮的冰雕上,这才喘着粗气跌落在一边休憩。
过了半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探头望着外面。
站在一边的凌子萩也顺着他的眸光望去,方才还站在门口监督马六的差役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马六的嘴角上扬起丝丝窃喜,将将还流露在眼底的那股憨傻,顷刻间变成邪佞和狡黠。
凌子萩心里一咯噔,她已经知道这个丑陋的男人要做什么了。
她想阻止,可她发现,她竟然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盖在女尸身上的麻布单慢慢从下而上地拱起,就像是平静水面上的浪花,越涌越高,越涌越放肆。
紧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凌子萩还没看清楚那单子下男子的动作,尸体上应该穿着的素衫和亵/衣就被扯得七零八落随意飘散在地上。
同一时间,凌子萩还在为面前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一阵阵诡异的窃喜便缓缓传入她的耳畔。
“嘻..嘻..嘻。”
那声音浪/荡中带着几分的诡秘,在空荡的冰窖中,回声阵阵,如扭曲的杂音,又如从地狱来的嬉笑恶鬼,听得凌子萩毛骨悚然。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捂住耳朵,想阻止这样的声音传入。
突然盖在女尸身上的麻单落下,面前赤/裸的景像如地狱最淫/欲的画面深深刺入凌子萩的眼中。
那佝偻的男人寸寸匍匐攀爬,就在他即将要用最污浊的眼神「深情」凝望身下人的时候,突然他瞳孔一变,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尸的模样。
凌子萩被马六的神情弄得有些好奇,眸眼也落在女尸的脸上,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倩而不俗的五官,娇弱中带着几分的凄婉,让她想起一句话,「百花吐蕊争相艳,玉骨冰肌倾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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