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说到这,不敢再往下想,没有证据的推测只会让她陷入案件的诡异漩涡中,这对破案并不好。
叹口气,她把手中的杯盏放回桌上,整个人在已经回暖的厢房内沉沉睡去。
“砰砰砰。”
清晨,阳光还未从窗户缝隙中挤入,塌上的女子拢着眉,说着梦话,耳边一阵阵砸门的声音让她身子一抖,整个人困意全无。
凌子萩连忙翻起身,警惕地望着厢房的门,询问的话还在嗓子眼儿里转悠,外面又响起砸门声。
“砰砰砰。”
“是谁?”凌子萩紧接着开口。
“子萩,是我,快..快开门!”
门外传来一道略显虚弱的女声。
凌子萩认得这声音,这不是鱼小碗的吗?她不是跟白彦去了荆州,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回来了?
她顾不上细细斟酌,连忙从衣物篓里拿出外麾披上穿上绣鞋下地开门。
冷风从门缝中钻入,凌子萩刚打了个寒战,鱼小碗的身子就随着门的拉开直挺挺朝她身上倒。
“小碗,你怎么了?”凌子萩反应也极快,连忙把鱼小碗搀扶住,瞅了眼门口四下再无旁人,关上门,把身上的小姑娘往床上带。
“你怎么一个回来了?”凌子萩倒了杯热水,递到半躺在床上的女子手中。
鱼小碗喘着粗气接过,摇着头一股脑把杯盏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凌子萩又给她倒了一杯,顺势开始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外伤,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才心松一口气。
“子萩,快..快找司大人..找司大人,不然晚了。.白彦就凶多吉少了!”
鱼小碗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身体稍微有点力气,连忙反手抓住对面女子的手臂,急急开口。
凌子萩蹙眉,有几分不解。
鱼小碗深吸一口气,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叙述。
原来鱼小碗和白彦两日前把荆州的事情彻查完,马不停蹄地开始往雁口县赶。
按道理两人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上应该畅通无阻,谁知眼瞅着马上进入到雁口县境内,竟然有好些夷国的商人以贩卖夷国物品为由把她们几人拦了下来。
白彦开始只是敷衍地扔了些碎银想打发几人走,谁知这几人不但不走还纠缠上了,白彦是谁彻查那么多案子,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岂能没看出来,当即亮出大理寺令牌准备驱赶。
谁知这几个商人看事情暴露,纷纷露出凶相,拔刀和她们几人厮杀起来。
白彦见事情不妙,一把推开也准备加入战斗的鱼小碗,让她去雁口县带回荆州的消息,顺便找救兵。
凌子萩听完,问出白彦目前所在方位,也没空干什么洗漱、宽衣的琐事,随便扯了一件最好穿的书童衣衫,披散着头发,就奔出驿站。
司炎修一起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天色已亮,显然他根本不可能在自个的房间,再加上驿站门口的马车也全数不见了,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定然是在雁口县县衙查这个案子的蛛丝马迹。
凌子萩咬唇,想也不想朝驿站后面的马厩奔去。
她望着面前比她身子大好几倍之多的鬃毛骏马,手心禁不住开始冒出丝丝冷汗,朱唇颤抖着眸光放在插在圆木上的马鞭,她吞咽下嘴里的唾液,解开马匹的缰绳,一把抓过马鞭,学着司炎修的样子翻身上了一匹看起来还算温顺,矮小的骏马。
随着她手中马鞭在半空中扬起,凌子萩只觉得一阵冷风蛰面,人摇摇晃晃地随着马儿的奔驰朝雁口县县衙奔去。
“驾!”她整个人恐惧的匍匐在马背上不敢有稍许挪动,任凭被冻得坚硬的缰绳把她柔嫩的掌心勒出一条条鲜血淋漓的口子。
还好,凌子萩认得去衙门的路,再加上这么早大街上人并不多,不出一盏茶她已经到了县衙。
可是她不懂收缰停步,门口守门的两名差役正准备朝她拱手行礼,见她做着准备冲入县衙的动作,齐齐吓得惊慌逃窜。
县衙虚掩的门被撞开。
凌子萩只感觉一股压抑的冲击力把她掀翻过去,人就从马上顺势滚落在地。
可是她的手依旧在缰绳上缠着,人就这样被马拖着在县衙中乱窜。
“不好了,不好了,司夫人落马了!”
“快来人啊,司夫人落马了!”
县衙书账房内,司炎修还在研究手中的旧案卷宗外面一阵喧嚣,让他心中一凛,连忙扔下书卷朝外面奔去。
第206章 血色芙蓉(28)
司炎修刚走出书账房,就看到一匹略显暴躁的小马拖拽着一名穿着下人衣衫的女子疯狂在后院内奔驰。
周围已经有好些差役举着手中的武器想阻止小马的步伐,可是越是这样马儿越是慌张,乱窜间,竟然有跳跃花池,假山的趋势。
子萩!
司炎修心底飘过阵阵慌张,他也不顾身边还在吆喝的袁逸春,一把扯下他腰间的棉布腰封,一个健步越过面前的众人,朝扭身迎着他奔来的马儿跑去。
“司..司大人!”袁逸春也是个反应机敏的,他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招呼着手下去找伍郎中。
司炎修眸光微沉,在马儿准备跳起越过他的瞬间,他一把用手中的腰衿缠住被惯性扯住的凌子萩,大喊一句:“子萩,松手!”
下一瞬,凌子萩只觉得身后一热,司炎修抱着她两人齐刷刷地朝堆满落叶的假山附近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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