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抬眼望着司承允,此刻他低着头,披散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思绪。
“大人说,司家没欠我什么。”凌子萩嗔笑一声,指尖慢慢抚向小腹,道:“或许三日之前确实司家不欠我什么,可是如今司家欠我的很多呢,就比如这里的小东西不能没有父亲啊,甚至也不能没有爷爷,不是吗?”
凌子萩的话音刚落,对面一直僵直的司承允再也绷不住了。
他踉跄地上前几步,双手撑着石桌,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你。”
“是啊,我有身孕了,今个在早市这孩子和子昂一个口味呢,都喜欢栗子,我想司大人应该也喜欢吧?”凌子萩说着,把面前的栗子朝司承允面前推了推。
“呵呵。”突然司承允轻笑一声,阴鸷般的眸子荡漾起几分旁人见不到的宠溺和爱怜:“老夫终于知道子昂为何欢喜你,凌子萩你很特别,知道怎么攻陷人的心房啊。”
司承允说着,再次坐到她的对面道:“子昂母亲的失踪确实是为夫的失误,这么多年,为夫也是倍受煎熬,你能明白吗,一个男人失去挚爱的痛苦?”
凌子萩抿唇,或许以前她只是听患者诉说,听旁人讲述,如今她眼睁睁看着司炎修受苦都心痛万分,又岂能不明白一个人失去挚爱是什么感觉。
她点点头没有打断司承允话的意思。
“老夫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或许就是和尹玥扯上关系,的确,当年的尹玥对老夫是有感情的,老夫心里清楚,可是老夫更明白,老夫此生唯一想娶的唯有姜淮浓一人。”
司承允眯紧双眼,眼底的温柔尽显,就像是..司炎修看她时候的眼神那般。
“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凌子萩问道。
她以为她会从司承允口中得到答案,谁知司承允面露悲伤地摇摇头道:“消失了,都怪老夫。”
“子昂曾经跟我说过,十里香曾经着过一次火。”
“是,那时候子昂才是五岁的年纪,阿浓我司家唯一的主母,那时我已经是蔺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了,尹玥也是在几年前进宫成为了圣人的妃子,按道理就算她再如何对我有意,我们都是不可能的。.可是。”
司承允说道这,眼底尽数都是悔恨,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住因为回忆往事而略显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
“可是,在阿浓消失的前几天,我收到尹玥的一封信,大概内容是圣人有了新宠,她有些担心自个的地位不保。”
“新宠?”凌子萩扬眉。
“寒诚殿的主子。”司承允提醒。
凌子萩恍然,原来那个时候杨庭宇就入了圣人的眼,不过那段时间圣人还年轻,应该还会顾及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不敢大张旗鼓罢了。
“其实圣人新宠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可是圣人膝下只有两个皇子,一个在临峪关,一个在膝下,老夫怕圣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影响蔺国的未来,这才去见了尹玥..谁知。”说到这,司承允哽咽住了,似乎不太想往下说。
“谁知,你私见尹玥的事情被子昂的母亲知道了,是吗?”凌子萩接下话。
司承允闭眼,惭愧地点头。
“之后她收到一份信笺,去了十里香就再也没出来,对吗?”凌子萩又问。
司承允再次点头,那双泛黄的眸子已经积满泪水。
第393章 血染萧城(9)
凌子萩垂眸,虽然她并不知道信笺的内容,可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这个信笺绝对和尹玥有关系。
毕竟女人都是多疑的,自己的丈夫和谁有关系,和谁亲密,这第六感总没错。
“这件事情,子昂也知道,对不对?”她又问。
司承允不语,那懊恼的表情已经算是默认了。
如今凌子萩终于知道这父子二人闹僵的缘故是什么了。
“之后子昂离家,去大理寺拜祁德义为师,这就是当年事情的全部。”司承允已经说的有些气短,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眸光暗淡。
凌子萩抿唇,不知该对对面的男人说什么,说他处事不够谨慎?还是说他..
“那么司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祁德义之所以收司炎修为徒弟,甚至把大理寺寺卿的位置给他,都是一场预谋?是这样吗?”
司承允闭眼,缓缓点头。
凌子萩看到他的反应,心中突然觉得对对面这个男人深感悲悯,明明知道敌人在哪里,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和自个背离。
“司大人,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她缓缓起身对着司承允一鞠躬,转身走出暗房。
当房间再次进入平静,暖阳顺着天窗寸寸朝石桌方向移动,一直呆愣在座位上的司承允终于有了反应。
他撩拨开盖在面部的花白长发,眸光散落在面前已经褪去余温的栗子上,他伸手拿起一颗,轻轻拨开,把栗子仁塞进嘴里。
凌子萩出来的时候刚好过了晌午,她随手从街道下拦下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朝凌府赶去。
索性凌府的下人还未发现被预留下的后门,她提着裙摆悄然溜进去,快速走到书房,掏出令牌准备把物件还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当抽匣被关上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她带着已经足以倒头就睡的困意,捻手捻脚地退出书房,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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