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狂风如鬼啸。窗外呼啸的寒风传入耳中，办公室内的阴冷又更增几分，杨台起身打开空调暖风，也没能立刻温暖起来。
    顾城给他的资料十分详细，包括大量的文件、视频、录音记录。其中大部分视频和录音都是偷拍的，视频没打码，录音没和谐。如果这些证据全部属实，吴鹏的判决结果会是死刑封顶，十五年垫底。
    “难怪吴鹏处处针对顾城。”杨台很想从心。考虑到刘晓明，咬咬牙将资料转移到优盘内，删除聊天记录起身往外走。
    在走廊里遇到三队副队长刘江，杨台点头打过招呼，刘江乐哈哈说：“杨队才出去吃饭，食堂那边的东西都没了。”
    “我出去吃。”杨台停下来，上下看看刘江问：“你们队没有活了？这么悠闲，不如过来帮我。”
    “我们孙队长手快，能结案的全都结了，不能结案的直接挂起来，不含糊。”刘江哈哈笑着说话，却没有一句是好话。
    孙国栋不接钱栋留下来的烂摊子，在刘江看来是没担当，不敢承担责任，只有孙国栋接下来却无法结案被杜辉嫌弃，他才有机会转正为队长。
    杨台作为队长有自己的立场，孙国栋可以将前任留下的案子都挂起来，有时间再一件件处理。
    “孙队长在等新任务，老大哥不会让我闲着的。”
    “杜书记刚才又对刘队长发火了，说刘队长的报告不严谨，要刘队长回去重写，还说不想干就辞职。”
    “老大哥压力也很大，我们要理解。”
    杨台挥挥手告辞离开，走廊里人多耳朵也多，说领导坏话很容易传到领导耳中，他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店买了一份煎饼果子一杯豆浆，简单吃过午餐，杨台回到大院内取车，开着他的二手奔驰前往市纪检委。
    “实名举报而已，老子有这个胆子。”一路上杨台心跳加速，心中燥热烦躁，奇怪的是车开进纪委大院后，他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没什么了不起的。”杨台下车走进纪委大楼。
    天空蔚蓝平静，只有一条云线挂在空中，寒冬还没有来到，一场席卷人心的风暴即将开始。
    刘晓明早上被杜辉骂了一顿，但是她不打算修改结案报告，将结案报告放在桌上打开电脑上网搜索资料。
    何家案的余波变成了海啸，受害者们用尽手段报仇，警方紧急拘捕保护了很多人，但还有一些人被杀。
    网络上出现的假消息也引发多起血案。
    因为何家是本市豪门，杜辉被外地同行冷嘲热讽，能让何家逍遥法外二十年，将非法器官交易做成一个产业，杜辉已经被打伤蠢货的标签，晚节不保。
    又有命案发生，这一次是在省外，受害者是被锁定的手术组成员之一。
    网络上的资料真假掺杂，刘晓明能够确认正确的资料，竟然是何光华府案中凶手留下的纸面文件。
    刘晓明打开电脑上的资料夹，继续进行数据审计工作。
    “书记。”赵铁在门口大声向杜辉问候，也提醒刘晓明领导来了。
    杜辉沉着脸走进来，来到刘晓明面前，刘晓明没有切换掉电脑上的画面，无话不可对人说。
    杜辉拿起刘晓明放在桌上的案情报告在上面签字，批准刘晓明全国通缉杀人犯的要求，又看看刘晓明电脑上的统计表，拿出一支优盘放在桌上说：“这是兄弟单位收集到的资料，比对加入数据库中，尽快结案，不能继续乱下去了。”
    “你忙吧！”杜辉转身离开，背景疲惫。
    刘晓明敏锐的察觉到出事了，让赵铁出去答应无果，还是郑齐带回了更准确的消息。
    “出事了，杨队长实名举报吴检贪污腐败，人还在纪委，吴鹏已经被请去喝茶了，听说我们书记也接到了纪委的质询电话。”
    郑齐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他担心的不是领导被双规，而是自己的黑底曝光。
    难怪杜辉会在她的结案报告上签字。他现在想着如何摆平自身的麻烦，在不放手让属下自由办案，他得继续背负无能的名头。
    刘晓明打电话给杨台，对面手机已经关机。
    刑侦三队办公室里孙国栋听过刘江的汇报，就猜到是顾城将资料交给了杨台，他想来想去不明白顾城为什么要启用杨台，而不是看上去更靠谱一些的刘晓明。
    “为什么呢？难道是怜香惜玉？”孙国栋想不明白。
    顾城收到消息的时间要比刘晓明晚一些，他联络不上杨台，直接打电话给刘晓明，说明了与杨台之间的约定，将古四的身份信息交给刘晓明。
    “你为什么不联络我？”刘晓明正要透过手机掐死顾城。
    “你一个女人，到纪委蹲小单间不合适，杨台是你男朋友，他替你去不好吗？何况我为了查到古四的身份花了不少钱，我和你是盟友，和杨台不是。”
    刘晓明气得胸疼，但顾城说的也是实话，顾城没有花钱为杨台收集线索的义务。
    “你现在主管什么案子，我可以帮你找找线索。”
    “我现在负责何家灭门案。”
    “这个我没办法，那些雇佣兵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要找到基本不可能，你想何家案的资料我可以给你一些，网上的资料真真假假的太多，我这边核实出来一部分，一会儿打包发给你。”
    “算我求你的，少整点事情好不好。”
    “我没整事，真的。”顾城摊摊手，东拉西扯的说些网络上的传闻，还有最近的公司门口送来花圈的数量，“网络上的人都被何家案吸引了注意力，往公司送花圈的人都少了，说来奇怪，那个投毒案的凶手最近没有继续作案。”
    “你很希望他继续作案吗？”刘晓明语气不善。
    顾城说：“我是觉得巧合的奇怪，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作案，这样一个仇恨社会的人，会不会就是本市发生这些凶案的凶手，我这边收到的消息表妹，与何家案有关的三起谋杀案中，只有两起案件现场留有古四的签名，还有一起案子现场没有留名，会不会就是这个投毒案凶手做的。”
    “理由？”刘晓明认为顾城的猜测逻辑不通，当初接下来一句话，就把这种逻辑变成可能。
    “他在蹭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