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一切安排妥当,俞静宜心中大石落地,这才注意到,小赘婿近日似乎情绪不高,闷闷不乐。
晚间歇下的时候,她侧身枕在卫衡的肩头,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自重生后,都是卫衡捧着她,宠着她,她不曾关注过卫衡的心绪,今后自是不同了,这是她的男人,她自然要关心。
卫衡支开俞华霖,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谋得佳人芳心,他不想委屈舅兄,便许他一个官位,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上辈子,俞昭庭想要将俞家夫妇接到东钺皇宫奉养,他们却选择留在灵溪县安度晚年,所以,俞景山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郭芳蕊却有所不同,还有,她懂医术,会泡制药材这件事也很奇怪,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改变?
这几日,他反复思量被自己忽视的事,听到小妻子关切的问话,他顺势道:“宜儿,药酒的方子是不是出自岳母之手?”
上辈子救走俞静宜的是自家表弟,那么就能排除这个可能性,王沭有可能会为俞静宜医腿,提供几张养身的方子,但后续的桃花酒,菊花酒以及俞静宜时不时少量酿制的几种稀奇古怪的酒该怎么解释,他将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推断出这个结论。
闻言,俞静宜浑身一僵,她一早料到,防得住外人,瞒不过枕边人,但她没想到卫衡会一针见血地指向她娘。
与她爹不同,卫衡心思缜密,很难敷衍过去,且两人要过一辈子,胡乱编排总会被拆穿,她沉思了片刻,决定认下此事,无意识地用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你说的没错,那些方子是来自我外祖家,我外祖一家擅长调制药酒,因得罪了权贵全家遭难,只有我娘侥幸活下来,我娘不欲节外生枝,为了帮我治腿才把方子拿出来。”
在这个世道,别说是权贵,就是农户得罪了乡绅也有可能被逼迫到活不下去,仅凭这番说辞,不会让人联想到皇族。
卫衡眸光一凛:“对方是何人?”他有心为岳母报灭门之仇。
“娘不肯说。”俞静宜巧妙地推到她娘身上,卫衡总不好拿这种事去问她娘。
不过卫衡却是从这四个字中猜到了大概。
上辈子,郭芳蕊获悉了他的身份,俞昭庭成为东岳国君,她却依然忍下了灭门之仇,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仇人的身份是大晋皇族,他动不得,若俞昭庭出手会挑起两国的纷争。
由此,所有的未解之谜都明了了。
卫衡捉住那只一直在作乱的手指,送到唇边轻咬了一口。
俞静宜心尖打颤,愤愤地抽回,却是将他整个人一并勾过来,卫衡翻身含住她的娇唇,品尝盛宴。
不似新婚,胜似新婚,素了一辈子的小赘婿每晚都会缠上几回。
第81章 . 将军府 事与愿违,卫衡心……
事与愿违, 卫衡心心念念期盼的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一家人细软没多少,酒水颇多,除此之外, 还带上了小酒罐的口粮,母羊,请威虎镖局的人用镖车护送到京城。
路上很顺利, 沿途特地停下来欣赏美景,品尝当地的美酒佳肴,好不惬意,只临近京城的时候, 卫衡脸上突然生了疹子。
郭芳蕊的医术源于儿时,十分有限,只能诊断出是外物所致,具体是何物未能找出, 无从下手。
未免有碍观瞻, 卫衡准备了一顶帷帽戴在头上。
俞华霖听闻家里人要进京, 又惊又喜,提前半日出城迎接。
分别四载再次团聚, 郭芳蕊双眼锁住儿子的面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 眼眶湿润:“黑了,瘦了。”
从前, 家中不宽裕, 从大房那边受了不少气,可也没吃过苦,终日与酒水打交道,养得细皮嫩肉, 如今却是棱角分明,多了几分粗旷。
俞华霖抬起手臂:“我现在身子骨更结实,比以前更有力气。”
从军后,每日坚持操练,为打胜仗,也为了保命。
儿子能够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幸事,俞景山拍了拍他的肩头,满眼欣慰之色。
一家人相互寒暄过后,俞华霖定睛妹妹身边的男人,卫衡拱手,用沙哑的嗓音道:“见过舅兄。”
起疹子的药是卢掌柜为他准备的,为的就是这一刻,不被俞华霖识破。
俞华霖挑眉,初次见面带着帷帽有失礼数。
“相公在路上起了疹子,不便示人。”俞静宜代为解释。
俞华霖面色缓和:“等回到府上,我请个大夫给妹婿瞧瞧。”
“有劳舅兄。”卫衡再次拱手。
俞华霖不甚在意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对他来说,卫衡还是个陌生人,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卫衡悄悄松了口气,先避过这一出,等到了将军府再找机会向俞华霖说明情况,对好口径。
他摸不准俞华霖会不会应下,面对面攀谈,说服他的机会更大一些。
镖队跟着俞华霖浩浩荡荡地来到将军府,卸下东西后,天色已晚,应俞家人的邀请在客院歇一宿,次日再返程,张时和罗开住进了下人房。
长幼有序,俞华霖先将爹娘送到提前收拾好的锦和院,又亲自为妹妹夫妻引路。
他不善言辞,兄妹两人的交谈多半是一问一答,卫衡错开半步,极力地降低存在感,生怕聊着聊着扯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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