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美憋着笑,踮着脚尖进了西屋,走到炕边脱鞋上炕,进了被窝。
“向美,你和沈同志是对象吧?”还没等林向美躺好,杜轻语小小的声音传来。
林向美躺好,声音轻轻的,甜甜的:“嗯呐,他是我对象。”
杜轻语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看得出来吗?”林向美笑着问,声音里带着些小得意。
杜轻语:“看得出来,可明显了。沈同志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你看他也总是笑着的。”
林向美抿嘴笑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兴奋:“轻语姐,沈卫山单位有很多很不错的未婚男同志,要不我让他给你介绍介绍?”
之前有一次沈卫山休假,喊了单位同事来家里修漏雨的房顶,来的那几个小伙子都是又高又帅的。
小伙子们热情地喊她嫂子,临走的时候还说嫂子你有妹妹嘛,能给我们介绍个对象吗。
当时她只当是玩笑话,这会儿看到杜轻语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就想给她扯个红线。
可杜轻语忙不迭拒绝:“不了,不了,我这样的性格,没人喜欢的。”
林向美往杜轻语这边凑了凑:“轻语姐,你别妄自菲薄,我要是男人,我就喜欢你这种温温柔柔的。”
漂亮清纯,柔弱惹人怜爱,好像说话声音大一点都能把人吓跑了似的,只要往她面前一站,心中的保护欲就蹭蹭蹭往上涨。
知道林向美是好心,杜轻语还是拒绝:“向美,哥哥说,他回来之前,让我老老实实待着,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哦,那好吧。”林向美点头,既然是自家哥哥交代的,那就等哥哥回来再说。
两个人躺在炕上,面对着面,小声聊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大年三十。沈卫山吃了早饭就要走。
林向美给他装了两个罐头瓶子自己腌的爽口萝卜干:“沈卫山,这个萝卜干配饭配稀饭都好吃,你给爷爷带回去。”
沈卫山提上:“行。”
林向美又问:“那你初几回来?”
沈卫山想了想:“初三下午。初四我开车送你们去拜年。”
杏花村,姐弟几个的姥姥家要去,今年还多了林望星的姥姥家也要去的。路远人多,班车只到镇上,没车不方便。
“刚过完年就走,你家那边,你爸妈会不会有意见?”林向美问。
沈卫山:“没事,他们逢年过节的,忙得脚不沾地,都不在家。”
林向美又问:“那爷爷那里呢,你不用多陪几天?”
沈卫山:“没事,爷爷理解。”
以前老爷子总是抱怨沈卫山不回家,不理他。可自打见过林向美之后,老爷子总是督促他好好处对象,不用惦记家里。
林向美帮他整理整理大衣:“过年的时候,要是有饭局,别喝多了啊,免得头疼。”
沈卫山轻笑,在林向美肩膀上捏了一下:“林向美,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过年?”
这不是第一次沈卫山提出让林向美跟他回家了,可林向美觉得还不是时候,不想那么早去面对沈卫山的爸妈。
她伸手推了一把沈卫山,不再啰嗦:“快走,快走。”
沈卫山笑着转身往外走。林向美带着孩子们呼啦啦把人送到门外,看他上了车,开车走远,这才回屋。
虽然昨天为了和沈卫山团年,年夜饭已经吃过了,可今天除夕,年照样过。
只不过几人的爸妈没走几年,加上大哥林向晨也没了,所以依旧不能贴春联。不过,烟花还是可以放的。
前几天,林向光就带着两个小的,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烟花回来。
中午饭随便吃了点,林向美就和杜轻语在厨房张罗晚饭,林向光带着两个小的,屋里院外的四处跑着玩。
灶里的柴烧得噼里啪啦直响,锅里烀着肘子热气呼呼直冒,林向美和杜轻语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孩子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伴随着时不时响一声的鞭炮,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杜轻语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轻松,温馨,烟火味十足。
以前在杜家,吃得好,穿的好,家里还请了人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她像个大小姐一样被伺候着。
可她心中不安,时刻战战兢兢。从来不敢闲着,总是抢着干活,只想让杜母看她顺眼一些。
从她进到杜家,家里的气氛就一直阴晴不定,全看杜母的心情,哪怕是逢年过节。杜母心情好,家里氛围就和谐。杜母心情不好,家里就压抑低沉。
她有些累,也有些麻木了。觉得,或许所有人家都这样吧。
可现在,杜轻语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不一样的家庭。
林向美性格好,情绪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似乎到她这里都不是事。
哪怕孩子们犯错,她拎着烧火棍该训训,该批批,可事情过去,大家就该干嘛干嘛,一切恢复如常。她绝对不会揪着一件错事不停地数落孩子。
杜轻语看着挥舞菜刀当当当欢快剁着酸菜的林向美,内心涌上一股冲动,想和她一辈子做朋友,不,是做姐妹。
杜轻语用了极大的勇气,鼓了半天劲儿说:“向美,我可以认你做妹妹吗?”
林向美一听,转过头来,爽朗地笑了,菜刀刷地往菜板上一剁:“好啊,我也想认你这个姐姐呢,来,咱们现在就认,要举行什么仪式吗?”
活了两辈子,林向美清楚知道,人和人之间要是投缘,无论怎样,关系都会一直很好。
要是有缘无分,别说认的姐妹,哪怕是亲姐妹,也会形同陌路。
可她知道杜轻语自卑又敏感,一向避免和别人接触,现在能主动说出这话,八成是用尽了勇气了。
看看她那怯生生满怀期待又忐忑的小眼神,要是她林向美敢拒绝,或是态度模棱两可,估计杜轻语得难受死,又该以为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好,才被嫌弃了,指不定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得,这么脆弱易碎的漂亮姐姐,能怎么办,哄着玩吧。
果然,得到林向美的积极回应,杜轻语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凑到林向美身边,欢欣雀跃,眼睛都是亮的:“向美,我也不懂,你看怎么办啊,我都听你的。”
对杜轻语这种极度容易不安的人,仪式感对她很重要。林向美想了想,把围裙一摘,到院子里把放鞭炮疯跑玩疯了的三个孩子喊了进来。
林向美把事情一说,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支持,欢呼声一片。
“按理说,得喝酒的,但这大白天的,咱们还得干活,咱们就以茶代酒?”林向美征询杜轻语的意见。
杜轻语嘴角一直翘着,两只手攥在身前,很听话的样子:“都可以的。”
林向美指挥林向光去倒两杯茶来,却被林望星拦住。小男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姐,茶苦,要不喝麦乳精吧,多甜。”
林向美在小男孩的脑袋瓜子上呼噜了两把,哈哈大笑,表示赞同。
没一会儿,林向美和杜轻语各自端着一碗冲好的麦乳精,对视着。
杜轻语神情激动,眼眶都红了。
林向美本来觉得这场景实在太逗,总忍不住想笑,可看到杜轻语动容的样子,想到她从小到大没个一个朋友,又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林向美正了正脸色,把碗往前举了举:“我林向美,从今天开始,就是杜轻语的亲妹妹。祝愿我们姐妹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像这碗麦乳精一样,甜甜蜜蜜。”
杜轻语也把碗往前举了举,和林向美的碗碰在一起,哽咽着说:“我杜轻语,从今往后,就是林向美的亲姐姐。希望我们后半辈子,都要好好的。”
两个人把碗又往一起磕了磕,随后举起碗,一饮而尽。随后相视笑了,笑了一会儿,杜轻语抬起手背挡在眼前,哭了起来。
林望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着一起红了眼眶,上前接过碗,放到了一旁。
小甜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轻语姐哭,三哥也擦眼睛,她扁了扁小嘴,跟着也要哭。
林向光一把抱起甜甜:“傻瓜,轻语姐高兴呢。”
林向美上前抱住杜轻语,拍着她的背,故作轻松地抱怨:“杜轻语,你现在可是家里最大的啊,大过年的,你不赶紧张罗做饭给弟弟妹妹吃,在这哭什么呢,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不哭,不哭!我做饭去!”杜轻语破涕为笑,在林向美肩膀上擦了擦眼泪,松开她。
随后弯腰抱了抱一旁站着的小男孩林望星:“姐姐做饭去啊!”
抱完林望星,又伸手把甜甜从林向光怀里抱过来,和她贴了贴了脸:“姐姐给我们甜甜做好吃的啊!”
把甜甜放下,又伸手摸了摸比她还高一个头的林向光的脑袋:“姐姐去忙了啊。”
这是多想找到存在感,非要跟每个人说一遍,林向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推了一下杜轻语:“姐姐,你可比磨蹭了啊,我闻着锅里的肘子像是糊了,还不快去捞出来!”
那么大一个肘子,炖了一个多小时了,糊了可惜了!
杜轻语“妈呀”一声,撒腿就往厨房跑。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哈大笑出声。
杜轻语坚持她掌勺,林向美也乐得清闲,给她打打下手,烧烧火。
忙忙活活一下午,两个人张罗出一桌子的菜来。虽然杜轻语做菜的手艺比不上林向美,可也算不错的家常口味。
大大小小五个人围坐在炕桌前,杜轻语招呼大家尝菜,期待地等着大家的评价。
从小甜甜,到林向美,姐弟四个,都超级捧场,一个劲儿地夸好吃。
杜轻语整顿饭下来,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大家伙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团年饭。
杜轻语又抢着收拾了桌子,要洗碗的时候,被林向美给扯了出来:“咱们女同志今天干得够多得了,现在轮到男同志大展身手了!”
“轻语姐,我们来。”林向光和林望星两个男孩,撸袖子穿上围裙,洗碗刷锅打扫厨房,干得不亦乐乎。
林向美拽了杜轻语上炕,嗑瓜子吃糖,哄小甜甜玩。
等兄弟俩收拾完厨房,一伙人围坐在一起,打起了扑克牌。赢了的分一块糖,输了的贴纸条。
林向光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逗大家伙开心,今天一直输一直输,脸上都快贴满了。惨兮兮的样子,逗得小甜甜抱着肚子在炕上打着滚笑。
玩了好一会儿,等到了晚上九点多,外面此起彼伏响起鞭炮声,林向美张罗着去煮饺子。
杜轻语要去帮忙,被林向美赶去院子里,让她和孩子们放烟花放鞭炮去。
厨房内,热气蒸腾,又白又胖的酸菜猪肉馅饺子在锅里欢快地翻滚。
院子里,欢声笑语,林轻语带着乐颠颠的孩子们围着烟花笑笑闹闹。
而同一时刻,安吉省委大院,沈家的客厅里,气氛却有些紧绷。
一轮无效的交流过后,四个大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前面的黑白电视,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沈老爷子开了口,打着圆场:“卫山哪,你爸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和向美都处了这么久,你也该把人家姑娘带回家里来认认门了。”
第66章
七十年代漂亮绿茶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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