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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偏执战神后(重生) 第59节

    阮安无奈掀眼,看向了他。
    霍平枭再怎么在她面前犯混劲儿,却改不了他贵族出身的家世,男人自幼的生活就养尊处优,平日若不在军营中,也是仪容赫弈,举手投足间都散着王侯的贵气。
    到底是和她不同的。
    白薇和泽兰齐声恭唤:“侯爷万福。”
    霍平枭淡淡瞥眼,看向那两个丫鬟手中拿的那几件女子衣衫,再一见阮安的神情有些气馁,忽地会出了什么。
    “去把魏元唤过来。”
    “是。”
    待魏元来此后,阮安见着霍平枭低声与他交代了些什么,却不知霍平枭到底想做什么。
    魏元离开后,屏风外来了个丫鬟,恭声通禀道:“侯爷、夫人,相府主母高氏来访,她已在鸳鸯厅落座,还请夫人过去一趟。”
    阮安淡声回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霍平枭眉宇轻蹙,不解地问:“她突然来府上,寻你作甚?”
    阮安没将那日同贺馨若的争吵与霍平枭提起过,两日前也收到了相府的帖子,便同霍平枭解释道:“毕竟我们搬府后,婆母没来过,可能是正好有闲暇,就过来看看。”
    霍平枭的心中顿生疑窦,垂首却见,阮安抬眼看他,又温声询问:“夫君要跟着我一起去见见母亲吗?”
    “没那个必要。”
    他语气生冷地拒绝完,又对阮安嘱咐道:“你速去速回,不用跟她聊太久。”
    阮安对他颔了颔首,没再多说些什么。
    很快带着白薇等丫鬟到了鸳鸯厅,见着高氏坐在厅内左侧,阮安也不方便坐上首,便寻了高氏对个的圈椅落了座。
    高氏今日来府,对阮安的态度很是和蔼,她让丫鬟将装着几套昂贵头面的螺钿木匣递给了白薇。
    “房氏,那日在相府,是我这个做主母的言语有失,但我真的没有针对你和霍羲的意思,霍羲被相爷保护得那么好,一定会平安长大的,你也别多想。”
    阮安对高氏突然示好的态度颇感奇怪,却也没在她面前拿乔,只语气平和地回道:“母亲说什么呢?那日的事我都快忘了。不过您确实得好好约束约束那贺家女了,在宅门里说错话是小事,罚个禁足也就罢了,我这个做长嫂的也不会太苛责她。可若出了霍家的大门,她还如此言语无状的话,丢的就是霍家的脸了。”
    高氏听阮安这么一说,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滋味。
    霍长决这孩子是个心软的,高氏虽知霍长决不见得多喜欢贺馨若,却对这个妻子有感情在。
    那日她将贺馨若做的这些事同他说明了后,霍长决生气归生气,却还是在她的面前,为贺馨若求了番情。
    霍长决看贺馨若在她院子里跪得辛苦,还拜托以前抚养过她的老嬷嬷给她送些水喝。
    贺馨若近来表现得也不错,再加上贺家那头儿,也听见了些风声,贺父拉下老脸,亲自登门向她和霍阆致歉,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但定北侯离得远,阮安不知道近来发生的事,霍平枭忙于军务,更对这些事不知情。
    思及此,高氏想,贺馨若朝房氏茶水里下东西的事早晚会有人跟她说,不如就让她来买这个人情。
    于是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拣着紧要的,同阮安交代了些。
    “贺氏是太被父母娇惯了,府里的嫡出姑娘就她一个,庶女势微,都争不过她,所以她吃尖吃惯了。你看你,样貌比她生得美,别的方面呢,我这个做婆母的也不便多说什么,都比她强。”
    “贺氏的年纪比你小了几岁,她去年才刚及笄,心性还不成熟,就动了小诡计,往你的茶水里下了些令女子月事不顺的药。上茶的人却将茶盏弄混,她也算自食恶果,自己把那药喝了,肚子疼了好几日……”
    阮安颦起了眉目,倒是丝毫不知原来那日,贺馨若还在背地搞了这么一出事。
    她还真是死性不改,贺馨芫的脸就是被她下药害的,一直都未痊愈。
    阮安总觉得,贺馨若往她茶水里下的药,怕不只是会让她月事不顺这么简单。
    但事情过去了多日,那些证据怕是早就没了。
    ——“你说什么?贺氏往她茶水里下药?”
    质感冷沉的男音突然在厅内响起,霍平枭不知何时,进了里面。
    高氏打了个激灵,神情登时变得骇然,暗觉这事既是被霍平枭听了去,那就不可能化小了。
    阮安循着声音看去,却见霍平枭已然坐在了她身侧。
    男人侧脸硬朗,薄冷的唇线绷得很紧,纵低垂着眼睫,难遮瞳孔中蛰伏的戾气。
    阮安颇为费解。
    霍平枭适才不是说,他不会过来吗?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相府。
    贺馨若正在书房内低首抄佛经, 丫鬟跪在一侧,将烧好的汤婆子放到她膝上,恭声道:“二夫人, 最近长安天气转凉, 您在主母院外跪得太久,当心伤膝。”
    佛经前的小博山炉里燃着气味松沉的篆香,可它和梵文却都不能使贺馨若的内心感到平静宁和。
    贺馨若的月事走了后,腹痛的症状缓解了许多, 却依旧只能被困在这方小院里, 每日只有去高氏的院中, 才能嗅嗅外面的空气。
    汤婆子的暖热渐渐往她双膝渗,既起着疗愈的作用, 又让那处如被密针戳刺般痛。
    贺馨若想起今晨跪在高氏院外时, 霍羲还在那儿陪着高氏坐了会儿,那孩子聪明得就跟妖精一样, 哄得高氏很开心。
    她瞧着,高氏对这个继子所出的孙儿也是越来越喜欢。
    ——“兄长, 您怎么过来了?”
    屏风外忽地传出霍长决的声音,贺馨若持笔沾墨的动作微微一顿。
    “让那毒妇滚出来。”
    男人浸着森然寒意的嗓音, 让贺馨若的背脊蓦然一悚, “啪嗒”一声, 她手中持着的笔也落在了地上。
    霍平枭怎么闯进她的院子里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来相府找她秋后算账?
    男人一来,整个轩室的气压仿佛都低了些, 贺馨若被骇得瑟瑟发抖, 生怕霍平枭这个如修罗阎王般的杀神直接提着把刀来, 不管不顾地要为房氏撑腰, 直接将她砍成两半。
    霍长决颤声道:“兄长,您冷静冷静……”
    霍平枭的周身散着深重的戾气,语气沉沉又道:“我们霍家容不得她这样的毒妇,你不让她出来也可以,现在就写封休书。如果你不写,我这就去找父亲,让他今夜就把那毒妇赶回贺家去。”
    贺馨若这时走到屏风后,因着恐惧,她的双膝直打着颤,幸而丫鬟及时搀了她一把,贺馨若方才将将站稳。
    待再度看向厅里站着的兄弟二人,贺馨若的眼眸不禁微微瞪大。
    “扑通——”
    却见霍长决竟是突然跪在霍平枭的身前,亦拦住他要往屏风里闯的动作。
    “你这是做甚?”
    霍平枭见他如此,本就蹙起的眉宇复又变得凌厉了几分。
    “兄长,贺氏是刁蛮任性了些,属实不该对大嫂使那些奸滑手段,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医师说她的膝盖因着长跪,患了风湿,她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况且如果是被霍家退婚,贺氏回到母家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弟恳请兄长…能够再给贺氏一次机会。”
    一时间,空气仿若凝固了片刻。
    霍长决清楚,霍平枭这个能凭一己之力,将家族撑起的长兄,性情极其强势。
    可他虽自幼桀骜,却从不会行恃强凌弱之事,对待族中的小辈也很照拂。
    霍平枭不会肆意使用蛮武,以势压人,一旦动用暴力,也必然是对方真正招惹到了他。
    那么多的悍将肯跟随他,也大都是折服于他的气节。
    霍长决也是认准了霍平枭这点,才铤而走险,在他的面前下了跪,希望他能饶过贺馨若这一次。
    霍平枭漆黑的眼浸着浓重的压迫感,他缄默地看了霍长决半晌,方才沉声又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她若再敢招惹你大嫂,但凡是伤了她一根发,我都不会再轻易饶她。”
    听霍平枭这么说,霍长决略微松了口气。
    “弟一定谨记,会好好叮嘱贺氏,还请兄长放心。”
    等霍平枭阴脸离开后,霍长决却听,竹帘内竟突然传出了女子带着压抑的哭声。
    霍长决循着声音,蹙眉进了内室。
    贺馨若近来消瘦不少,她姿态柔弱地跪在地上,哽声问道:“二郎,您会将妾身休弃吗?”
    “你只要不再惹事生非,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收敛收敛,我自然会念及旧情,让你继续在相府做二夫人。”
    看着贺馨若憔悴的模样,霍长决还是将跪伏在地的妻子从地面扶了起来,低声叮嘱道:“你膝盖还伤着,不能这么跪着,过几日你的禁足也该解了,再忍几日就过去了。”
    贺馨若泪染轻匀地颔了颔首。
    贺母曾悄悄派人提醒过她,相府的二公子霍长决容易犯心软的毛病,她若想在相府自保,一定要尽可能地让男人对她产生怜惜。
    贺馨若深知,霍长决不像别家的公子哥儿,在婚前从没碰过高氏塞给他的通房,而男人对初次同自己有过切肤之亲的女人,也会有些特殊的感情。
    只要她抓住这点,霍长决就一定会保她。
    贺母还透过那丫鬟说,反正房氏和霍侯也不在相府住,等过段时日,这个下药的风波就能揭过去。
    来日只待她调养好身体,怀上霍家的子孙,就不会有人再提及从前的那些是非。
    霍长决说了些安慰贺馨若的话后,并未在书房久留,他下午还要去京兆府廨当差。
    贺馨若被丫鬟搀扶起来,强忍着膝上的痛意,忽地觉得,自己落得今天这种悲惨的下场,全都是因为霍羲这么个孽畜东西。
    她不过就是提了句曹冲的典故,房氏就那般失态,想必她心中也应该清楚,像霍羲那么聪明的孩子,是很容易早夭的。
    到现在,贺馨若对阮安和霍羲的态度,也由以前的忌惮和略微的敌视,彻底变成了深重的恨意。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这一月她受的所有屈辱,她全要在房氏和霍羲的身上找回来。
    ******
    初秋的长安城云卷云舒,惠风和畅。
    阮安到抵了药圃后,却见这里的管事正同一陌生男子相谈甚欢,等二人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她时,便停下了交谈。
    管事兴奋道:“阮姑,这位公子是太医局的翰林医官,他对我们药圃很感兴趣,说是过段时日,内藏库要大批量地向民间采买药材呢。”
    阮安看向管事口中的翰林医官,却见那男子穿了袭瑞紫色的团领衫服,腰侧佩着长安京官都会戴的银绯鱼符,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那男子仪质温雅地对她颔首示意,客气地唤了她一声阮姑,但他眉目间流露的气质,却不是医者该有的文弱清气。
    反倒是,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这人绝不是什么翰林医官,他能骗得过药圃管事,却骗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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