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还用了些勇气，冒着可能又会被他说成献殷勤的风险替他撑的伞。
    闻珩低头看她。
    她要比他矮一个头, 这么高举着胳膊撑伞, 看着还挺费力。
    “就这么想离我近点儿？”闻珩从她手里抽走雨伞, “勉为其难满足你的小心愿。”
    “……”
    尤语宁跟他一起往小区里走, 又想起这把雨伞不是很大，他左手拿的纸袋会被淋湿，就伸出手去：“给我吧。”
    闻珩倒也没多说什么，左手勾着纸袋递过来。
    尤语宁自己去拿，手指碰到他的手心。
    热的，又带着一点雨水的凉, 湿的。
    她抬头看，大半雨伞都往自己这边倾斜，而他左半边身体全都淋在雨中。
    “其实可以过去点的。”
    “我怕你淋雨感冒赖上我。”
    “……那淋死你好了。”
    “迫不及待想照顾我了？”
    “……”
    懒得跟他讲。
    尤语宁默不作声地靠近他一点, 抬手推了推他的胳膊，连带着他手里的伞也往他那边推过去一些。
    闻珩偏头看她一眼，收回视线，唇角微勾，语气依旧吊儿郎当又欠揍：“想挨着我也不用这么委婉。”
    “……”
    进了单元楼，闻珩收了雨伞递过来，冷白的手指上沾着透明的雨珠。
    看见他衣服基本上全湿了，尤语宁本打算关心他两句，但又想着他那张嘴，默默憋了回去。
    她接了雨伞，把纸袋递还给他，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好像还挺重。
    俩人没什么交流，上楼后从电梯出来，尤语宁直接往自己家里走。
    闻珩一伸手，勾住她外套帽子：“等会儿。”
    尤语宁被他勾得微微后仰，被迫停下。
    闻珩从纸袋里掏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出来，塞她外套帽子里：“赏你了。”
    帽子里一重，尤语宁转头扯着帽子把那个东西取出来。
    是个红色的盒子，上面画着苹果图案。
    “这是——”
    她抬头，只看见闻珩进对面门的背影。
    “……”
    尤语宁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回到家里关上门，尤语宁拆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不止有一个大大的红苹果，还有一颗长相十分完美的猕猴桃。
    看着这颗猕猴桃，尤语宁有点懵。
    记得以前读书那会儿，大家平安夜也会互赠苹果，也有这种盒子装的，但里面只有一个苹果。
    后来从高三开始，每一年的平安夜，她都会收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颗苹果跟一颗猕猴桃。
    但她从来没见过送她苹果的那个人，都是别人帮忙送来，说受人之托。
    所以，尤语宁也不清楚，到底是现在水果界开始内卷，买一赠一，还是别的原因。
    不过又想，既然闻珩随手送她的苹果盒子里面也装了一颗猕猴桃，应该是内卷了吧。
    -
    第二天是圣诞节，尤语宁前一晚吃掉了那颗苹果，早上起来后把剩下的猕猴桃做了个酸奶奶昔。
    看了眼基本上快空掉的冰箱，决定出门去采购。
    刚下楼出电梯，差点跟一个男生撞上。
    男生黑色短发，黑色冲锋衣，长得跟闻珩差不多高，很帅，眉眼凌厉，却又无端带几分痞气。
    而且，总感觉应该是见过，但仔细一想，又半点印象也没。
    尤语宁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闻珩。
    好像，她现在只要看见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就总是下意识地和闻珩作对比。
    而且，还没一个帅过他的。
    男生反应快，往后稍退了小半步。
    尤语宁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对不起，差点撞到你。”
    男生似乎打量了她一眼，随后示意：“没事。”
    他说完，与她错身而过，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显示屏的红色数字一直在往上升。
    在原地发了一小会儿呆，尤语宁正要离开，忽然见红色数字停在了她住的十五楼。
    这人……来找朋友？
    她在这里住了快一年，跟同一楼的邻居虽然不熟，但多多少少也碰面过几次，就算不记得脸，但总是眼熟的。
    这个人，没在印象里。
    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尤语宁没放在心上，转身离开。
    -
    陈绥从十五楼电梯出来后，好像才乍然间记起来——
    那女生，有点像是他之前没降级时候隔壁班的第一名。
    陈绥敲了闻喜之的门。
    很快房门打开，闻喜之穿着毛绒睡衣立在门口，语气不善：“你来干嘛？”
    陈绥懒懒地往她门边一靠：“闻大秘书，出差一周还得上司亲自来接你，是不是有点摆谱了？”
    “……忘了。”
    半小时后，俩人一同离开，陈绥帮忙推着行李箱。
    等电梯时，闻喜之打了个电话：“小十，我得出门一周，你记得过来帮忙喂下我的巴西小龟。”
    “还有冰箱里的东西，你要有空帮我解决下，别放坏了浪费。”
    挂断电话，电梯已经到了，闻喜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一阵小跑。
    “又忘什么了？”陈绥扯着嗓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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