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霄给他传音：“我记得章惠说她当时怀疑鲁芹芹是在某个老太婆家里，问章惠能不能带我们去那老太婆家里看看。”
    听了夏季的话，章惠说：“是我没说清楚，不是怀疑，而是的确就在周老太婆家里，芹芹就是从周老太婆家里出来之后不见的。”
    鲁大伟说：“那天我接到了小惠的电话，本来打算七点下班就顺便把芹芹带回家，可快到下班的时候临时有了活，就耽搁了一会儿，等我再去周老太婆家里的时候，周老太婆说芹芹已经回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等到了家才发现芹芹根本没回家。”
    “接着我们就到处找芹芹，把附近的人都问遍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后来报了警，就连警察来了也没能把芹芹找回来。”
    鲁大伟脸上露出悔恨之色，“如果当初我不加班，早点回来，芹芹也不会不见了。”
    夏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恰好郎霄给他传音，他便照着郎霄的意思说：“能带我们去周老太婆家看看吗？”
    既然鲁芹芹就是从周老太婆家出来后消失的，那就更有必要去看了。
    鲁大伟点头，几个人朝着小区外走去，鲁大伟解释道：“周老太婆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她以前是在不远处的菜市场摆摊卖点小菜，有一间房子就在菜市场边。”
    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鲁大伟和章惠指着菜市场边的一个小门面说：“那里就是周老太婆以前住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周老太婆死了，她没有子女，房子就被她侄女儿一家接手了，现在在做些小生意。”
    一行人过了马路，还没走近，就看见那间小门面的人瞪向了他们一行人，站在水果摊面前，腰间挂着一个腰包的女人转身就把卷帘门往下一拉，章惠没忍住冲上去问：“周秀，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秀，也就是周老太婆的侄女儿，双臂抄在胸前，抬着下巴说：“我什么意思？我要问你们是什么意思？章惠，没看到我是做小本买卖的吗？一年多了，你们两口子每年都带人来我这里，东看看西看看，影响了我多少生意？怎么了，我姑当年跟你姑娘关系好，你就缠着我姑不放了？去年我姑已经走了，今年你还来，就是你们日日来把我姑给气死的！”
    章惠怒道：“你放屁！我bbzl  们是找人来找芹芹的，根本没对周老太婆做过什么！”
    周秀冷冷一笑：“找鲁芹芹？我呸！找人你倒是去别处找啊，鲁芹芹根本是离了我姑家才不见得，第一年你隔三岔五带人来我姑这儿，我姑本来就身体不好，被你这样一搞，可不就第二年就走了，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章惠说不出话来，周秀冷道：“快给我滚，别耽搁我家做生意！”
    鲁大伟上前说：“周秀，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周秀：“没门，还当我是我姑呢，任你们欺负！”
    夏季看得一脸尴尬，低声问郎霄：“老大，怎么办？”
    郎霄传音：“外面没有鲁芹芹的气味，不知道那间屋子里怎么样？”
    夏季：“……”
    “不是老大，你看老板的样子，那间屋子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啊！”
    这时候前面争吵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老板周秀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大声说：“还找鲁芹芹，你们俩醒醒吧，警察都找不到的人，凭你们能找到，都不见三年了，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
    章惠瞬间怒了，冲上去推搡周秀，“你才死了！我的芹芹没有死！”
    周秀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就这样厮打了起来，路人纷纷驻足围观，鲁大伟上去拆架被挠了好几下。
    十分钟之后，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直接把人都带到了派出所，听双方说了打架缘故之后，新入职的民警小张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一边是为了追查自己失踪的女儿，一边是为了自己的生意，他只能劝双方各退一步，好好谈谈。
    出来之后，他问自己师父关于失踪女孩儿的案子，毕竟按照那对夫妻的意思，这个案子就是他们派出所负责的，但直到今日还没能告破。
    他的师父姓方，快退休了，大家都叫他老方，老方说：“三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个案子，十五岁的女孩儿从老人家里出来之后就不见了。”
    小张：“那所里没有找到女孩儿吗？”
    老方摇摇头，说：“女孩儿不见的地方是幸福家园那一片，三年前那边还很荒，根本没有摄像头，再加上女孩儿消失的时候天快黑了，没有目击者，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张：“那女孩儿和周围人的关系呢？”
    这是办案的基本思路，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入手，调查受害者认识的人，在没有线索和思路的时候一般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老方：“当然调查了，女孩儿的社会关系简单，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关系和睦，因为乐于助人，还得到过学校的表彰，女孩儿失踪那晚所在的老人家里，就是一个时常接受女孩儿帮助的老人。”
    小张拧着眉头，“所以是陌生人作案？”
    老方端起茶杯说：“很大可能，当初没能调查出个所以然，只是后来有人市里的警方表示好像在火车站看到bbzl  了疑似女孩儿的人，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女孩儿已经不见了，也没能找到那个跟女孩儿相似的人。”
    小张叹了口气，问老方：“师父，那三个人怎么办？”
    老方：“他们去年就闹过两次，做做口头教育，让他们写保证书就行了。”
    小张：“好。”
    这边章惠和鲁大伟在写保证书，因为周秀在派出所，于是水果摊暂时由她的老公看着，男人穿着白背心，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给人称水果，现在正是一天暑气降下去的时候，出来买水果，尤其是西瓜的人特别多，男人热火朝天给客人切着西瓜，突然就听到有人说：“老板，我能进去选水果吗？”
    男人看了一眼新来的客人，一个陌生的男人牵着一条黑狗，他多看了两眼黑狗，心道今天的黑狗怎么这么常见，刚刚跟着章惠和鲁大伟的年轻人就牵着黑狗，这个年轻人也牵着，不过两只黑狗大小不一样，肯定不是同一只了，他笑道：“可以！里面的水果也很多，袋子就挂在墙上，自己拿就行了。”
    年轻男人说：“好嘞，老板。”
    一人一狗进去了，实际上里面的人也不少，都在专心选水果，年轻男人牵着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一堆西瓜前蹲下选西瓜的时候低声问：“老大，怎么样？”
    郎霄看了眼周围，鼻子动了动，给张骁传音：“没有鲁芹芹的气味。”
    他看向最里侧的小门说：“想个办法去那里面看看。”
    张骁：“……”
    很快他站了起来，让老板给他称个大西瓜，顺便表达了自己想要上厕所的意思，老板指了指斜对面说：“那边就是个公共厕所。”
    张骁：“！”
    他只能做出非常着急的模样，说自己很急很急，憋不住了，还没跑到公共厕所估计就得尿裤子，老板有点忙不过来，直接说：“那你推开那扇门进去吧，里面就有厕所，门也没关，一推就开。”
    张骁：“谢谢老板！”
    他赶紧牵着郎霄推门进去，他直接进了厕所，毕竟老板进来发现自己不在厕所就尴尬了，郎霄则在屋子里看。
    里面这间屋子其实不大，摆满了一箱一箱的水果，充斥着浓郁的水果气味，不过围绕水果箱边还能看到一张小桌子和床。床应该是有人睡的，上面一股子汗渍的气味，而小桌子上摆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
    郎霄嗅了嗅，各种气味混杂，接着他目光一定，在桌子上放着各种杂物的铁盒子里有一根发夹，黑色的细细的一根，上面有极其细微的鲁芹芹的气味，混在在其他气味中极难发现，不仅如此发夹上还有股其他气味，跟这个屋子里气味一样，应该是被沾染上了。
    张骁在厕所真的上了个厕所，出来之后就发现老大已经在门外等着自己了，他小声问：“怎么样老大？”
    郎霄摇摇头，除了那根发夹之后一无所获bbzl  。
    张骁说：“没事，这跟我们的预料差不多嘛，三年过去了，这里还换了人，现在还在做生意，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有什么线索留下来？”
    “再说了，鲁芹芹是在离开这里之后才不见的，就算发现了鲁芹芹留下的痕迹和东西，多半也是没用的。”
    语罢，一人一狗走了出去，张骁称了那个大西瓜，付了钱正要离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进来就说：“哥，听说鲁大伟他们又来了！”
    老板说：“可不是，看着我们在做生意还来，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中年男人说：“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
    老板摆摆手：“算了算了，也是可怜人，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
    晚上，鲁大伟和章惠回来了，听说张骁他们成功进去了，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之后，两个人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这两年来来回回多少次，他们也都习惯了。
    章惠提议说：“要不我们还是去我和大伟停下来的地方吧，我们打听到那边好像有陌生的女孩儿被带到了一个村子。”
    夏季问：“你们怀疑你们女儿是被拐卖了？”
    章惠点点头，她说：“三年前警方就好像发现有很像芹芹的女孩儿在火车站，我们就觉得芹芹是被人给抓走了，应该早就离开本地了。”
    所以他们才到处跑，听说哪里有疑似被拐卖的女孩儿就去，万一是他们的芹芹呢？但这两年都没什么收获，很多时候都是误会，有一两起倒像是真的，他们也怕被村民打死打残，以后就不能找芹芹了，所以报了警就跑。
    夏季和张骁都听的心里倒抽凉气，拐卖啊，一开始在章惠他们说了自己情况之后，夏季一干人就有这种猜测，否则夫妻俩到处找人干什么？不过真的听到夫妻俩肯定，两个人还是觉得很棘手。
    夏季干脆问：“警方呢？这些年警方就没有再有过什么消息吗？”
    章惠摇头，鲁大伟说：“没听到警方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章惠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夏季和张骁：“……”
    他们看向了郎霄，鲁大伟不解：“你们看狗干什么？”
    张骁：“那什么，找人的事情毕竟还得靠老大，就看看老大怎么看的。”
    章惠和鲁大伟：“？？？”这人是在开玩笑吗？这种事情要看一条狗的意思？
    夏季用肘部顶了顶张骁，这傻子，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生怕别人脾气太好了吗？他对章惠二人说：“我们继续在这边找找看吧。”
    等到出来，夏季才问：“老大，你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已经恢复了本来体型的郎霄：“没有。”
    夏季诧异：“那你为什么让我说留下来再找两天？”
    郎霄淡淡道：“废话，不从头开始找，反而顺着那两个人极有可能是错误的线索，这怎么可能找到人？”
    他看着夏季：“章惠夫妻俩找了两年半一无所获，现在完全是抱着侥幸的心bbzl  理在试运气，运气好或许能撞上，运气不好跟着他们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张骁也点头说：“老大说的对，再说就算跟着俩人去了那边，如果什么都没发现我们又该怎么办，跟着他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吗？华国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夏季点头，他摸摸下巴，“可是，我们把附近鲁芹芹三年前出现过的地方都找了，什么都没发现，也没闻到属于鲁芹芹的气味，在这里我们也没发现啊。”
    郎霄看了二人一眼径直走了，夏季赶紧问：“老大，天都黑了，你去哪里啊？”
    郎霄传音：“出去转转，你们先回酒店休息吧。”
    夏季：“老大，我们跟你一——”
    ‘起’字还没说出口，大黑狗往前一跑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与此同时派出所里，民警小张惦记着白天听到的消息，把三年前鲁芹芹失踪案的卷宗找了出来，细细地看，看完之后，他叹了口气，对面值夜班的同事问他怎么了，小张说：“鲁芹芹消失的案子实在是太棘手，整个人简直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更没有犯罪嫌疑人，除了这三年零星冒出来的疑似鲁芹芹的人就没有任何线索了，关键那些疑似鲁芹芹的人中好几个人压根就不是鲁芹芹，这要怎么查啊？”
    同事叹道：“所以这就是悬案啊，我们公安是人不是神，也都是靠着很多技术手段侦查破案，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的确是无能为力。”
    小张使劲儿挠着头，“怎么会就没有目击者呢？就算天黑了，那个时间点街上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好歹提供一个大致的去向也好啊。”
    他说：“不行，我得再去问问那些人。”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三年过去了，很多人搬走了不说，就算当时有模糊的印象，这时候也该忘了。“
    小张：“我想试试看。”他绝对不相信一个人能凭空人间蒸发，无论少女是生是死，她此刻必定在某个地方，如果……还活着，一定在等人去救她！
    小张收拾收拾东西就要离开，同事诧异：“天都黑了，你这时候去啊？”
    小张：“我去问问菜市场那边，那边很多商家应该还没有关门。”
    就在小张离开派出所的时候，郎霄来到了一条狗面前，他的确没有闻到鲁芹芹的气味，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根据警方的调查来看，鲁芹芹消失的时候没有目击者，那么有没有目击犬呢？毕竟人会防备人，却不会防备一条狗。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鞠躬！
    今天是六千字肥章，所以没有二更啦，明天见~
    第六十二章